11
复仇的火焰熄灭后,我的身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衰败。
我开始频繁地低烧、浑身乏力、关节疼痛。
我知道艾滋病的症状最终还是全面爆发了。
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我去了母亲的墓前,那是一块我用自己攒下的钱,买下的,可以看见海的墓地。
我放下一束白菊,用手轻轻拂去墓碑上的灰尘。
照片上,母亲笑得温柔而娴静。
我靠着墓碑坐下,轻声说:
“妈妈,都结束了。害死你的人,欺负我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现在,我来陪你了。下面不会再有苏家了,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地在一起了。”
海风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像母亲温柔的叹息。
我回到公寓,拿出了纸和笔。
我写好了遗书。
没有抱怨,没有怨恨,只有平静的告别。
我将苏家赔偿我的所有财产,连同我自己的积蓄。
全部以匿名的方式,捐赠给了傅夜川成立的那个“反虐待与稀有血型救助基金”。
受益人,我写的是:“所有像白慕雅一样的女孩”。
做完这一切,我从衣柜最深处,拿出了一条干净的白色连衣裙。
那是我在旧货市场淘来的,款式很旧,但和我母亲照片上穿的那条,很像。
我换上裙子,走到窗边。
楼下花店里,傅夜川正在认真地打包一束向日葵,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阳光落在他身上,美好得像一幅画。
我看着他,无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然后,我拉上了窗帘。
我从药箱里,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一整瓶安眠药。
拧开瓶盖,将那些白色的小药片,全部倒在了手心。
我倒了一杯温水,准备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
就在我即将把药片送进嘴里的瞬间——
砰!
公寓的门,被人用一种极其野蛮的方式,从外面猛地撞开!
傅夜川像一头疯狂的狮子一样冲了进来!
他双眼血红,脸上满是惊恐和绝望。
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打掉了我手中的药片!
白色的小药片洒了一地,像一场绝望的雪。
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对着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不准死!白慕雅,我命令你不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