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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傅夜川也迎来了他的审判。
因为自首和重大立功表现,他最终被判缓刑。
但代价是,他被永远吊销了医师执照。
那个曾经前途无量的天才外科医生,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他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我。
他瘦了很多,眼底是深深的疲惫和愧疚。
他倾尽所有,变卖了名下的房产和股票。
成立了一个以我名字命名的“反虐待与稀有血型救助基金”。
然后,他将一份厚厚的财产转让文件,和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白慕雅,我毁了我的事业,只希望能赎回我的良心。”
“这些,你拿着。让我照顾你,求你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卑微的祈求。
我看着桌上的文件,又看了看他。
在他眼中,我看到了深沉的爱意和痛苦。
可我只是平静地将所有文件,都推了回去。
“傅医生,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爱人,更不可能是伴侣。”
我深信自己时日无多,不想再拖累这个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
我以为这是对一个将死之人的祭奠,是我不配拥有的救赎。
“你的救赎,应该给予更多需要的人,而不是我。”
我拒绝了他所有的经济资助。
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下去。
最终,只剩下无尽的苦涩。
他没有再坚持,只是默默地收回了文件。
我以为他会就此离去,回到他自己的世界。
可我没想到,几天后。
我公寓楼下那家倒闭许久的店面,重新开张了。
那是一家花店。
店主,正是傅夜川。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身上不再有消毒水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花香。
每天都会为我送来一束新鲜的白玫瑰,放在我的公寓门口,然后默默离开。
白玫瑰,象征着纯洁与新生。
他从不打扰我,甚至不给我发一条信息,打一个电话。
他只是用这种笨拙而执着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我。
我偶尔会站在窗边,看着他在花店里忙碌的身影。
他认真地为客人修剪花枝,耐心地介绍每一种花的花语,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只是那笑容里,总藏着一丝化不开的悲伤。
我知道,他在等。
等我原谅他,等我接受他。
等一个不可能的奇迹。
我心中没有爱恨,只有一片战争后的废墟,和即将走向终点的平静。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他为我编织的谎言,和一场我为自己预定的死亡。
这道鸿沟,无人可以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