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大明兽医,开局给朱标续命 > 69 复诊汤瑾

正月十五闹花灯。
京城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秦淮河上更是游船如织。
洪武帝朝规定,初八点灯,正月十七夜里落灯,元宵节共十天假期。
京城四处都挂满了形形色色的花灯,甚至小孩子出行也挑着花灯。
每一里路,每一条街,每一个巷口,都洋溢着过节的快乐。
可是许克生只觉得吵闹。
他躲在西院的书房,紧闭门窗,安静地看书。
这个年他就是这么过的。
初一去了周家庄拜年,其余的时间都在京城的住宅闭门读书。
岁考的成绩刺激了他,打铁还要自身硬,将书读烂了,成绩自然就上去了。
封建时代,向上的路径十分狭窄。
不想在最底层被胥吏、村霸折磨,只有读书一途。
读书,考功名,获得权力,这是一个关联紧密的递进关系。
当然,权力之上会遭遇更大的权力的压迫,但是越向上自主性就越大,可以操控的力量也越大。
他只记得朱标死于洪武二十五年初,大概四、五月份。
今天是正月十五,太子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大明朝野将迎来巨震。
朱标的去世直接打乱了洪武帝的接班人计划,也改变了大明朝堂的均衡。
洪武帝将跳过诸皇子,立一个皇太孙。
之后,大明官场进入血雨腥风的时段,蓝玉案、靖难之役接踵而至。
~
外面有人用力敲门,
“启明!”
“别看书了,出来耍子!”
“粗来!”
“书呆子!”
几个变声期的公鸭嗓子各有特色。
许克生笑着摇摇头,无奈地放下书,是在京城住的几个同学,
打开房门,一股冷风蜂拥而入,许克生吸了一口寒气,站直了身子。
“来了!来了!”
许克生一路看着凌乱的院子,琢磨过年得请个仆人了。
墙外站着三个同学。
为首的是白面小胖子,最初挑衅他身上有牛粪味的小子,现在反而关系不错。
许克生对此很有感触,针锋相对反而能迎来友谊。
人性就是这么奇怪。
“门没有闩,进来喝茶?”
三个人异口同声:
“不喝!”
“一起去逛庙会!”
“同去,不许扫兴!”
许克生已经拒绝他们两次了,这次不好意思再拒绝,
“各位稍等。”
小胖子邱人达嚷嚷道:
“这才对嘛!再过两天就开学了,咱们最后疯狂一把。”
~
许克生先去了码头。
周三柱穿着一身棉服,袖着手斜靠着柳树,脑袋用软巾包裹的像个大粽子。
码头边的柳树上绑了一个大牌子,上书四个大字:
“有偿使用”。
过年了,河边的码头不够用,许克生将码头短租,供船只上下客,适当收取费用。
一天下来少则五六十文,多则两三百文。
周三柱干一天力气活,最多不过才十文。
现在坐着就把钱收了,他每天都很快乐。
许克生招呼道,
“三叔,同学来找,我去逛庙会了。”
又一艘画舫靠过来了,船夫示意要停靠。
周三柱眼睛盯着河面,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去吧。别去小巷子,和同学一起别走散了,别和人打架……”
许克生看着他忙碌,没有再打扰,转身走了。
码头平时没有船占位,也没人看管,经常有莫名其妙的船只靠近,在这上下客,甚至卸货。
他打算淡季封上,避免做非法勾当的钻了空子。
~
许克生换了一身干净的棉衣出来,意外发现彭国忠来了。
这位上元县案首穿了一身新,新棉服、新棉靴,头巾都是崭新的。黑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正无比羡慕地打量许家的两进院子。
“彭兄,新年好!”
“许兄,……”
两人打躬作揖,一阵客套。
邱人达已经开始嚷嚷:
“咱们先去朝天宫逛,吃了午饭去贡院。晚上游秦淮河。”
彭国忠有些赧颜地说道,
“逛了贡院我就要回家,不能回家太晚。”
众人知道他已经成家了,也都表示理解。
众人说笑着出发,朝天宫就在北面不远了。
那里有个大型的灯会,可以猜谜、对对联。
刚走过一个路口,卫医官骑马来了。
许克生以为是偶遇,还挥手打了招呼,
“卫医官!”
“小许相公,正找你呢。”卫医官急忙跳下了马。
卫医官今天穿的十分破旧,灰布袍子已经看不出颜色,沾了各种污渍,不少地方更是补丁摞补丁。
在节日里显得尤其另类。
卫医官上前陪着笑:
“小许相公,今天是来麻烦你的。”
许克生明白了,他穿的破衣服是“工作服”,
“你不过节的吗?”
许克生忍不住笑了,这么拼的小官很罕见。
卫医官苦笑连连,
“谁说不过年呢,我正在家里招待客人。可是……上官有令。”
许克生摇摇头。
什么狗屁上官,正月十五让人出任务,简直畜生不如。
“说吧,要去哪里?”
“小许相公,真是对不住!”卫医官的老脸更红了,一个劲地道歉。
彭国忠几个人有些失望,反而是邱人达大声说公事为重。
许克生最无所谓,他对人山人海的庙会丝毫不感兴趣。
告别了同学,回去牵了驴。
他们要去郊外的一个农庄,属于太仆寺名下的田产。
~
许克生准备上驴出发。
道路拥挤,一个憔悴的小老头路过,眉头紧锁,眼睛布满血丝,目光茫然。
许克生急忙侧身,让老人家先过。
他有些同情地看了老人一眼,估计遇到难过的坎了。
此刻他还没意识到,路过的是大明第一御医戴思恭。
戴思恭从皇宫中出来没有骑马,心里烦躁,犹如一团火在灼烧。
自从返回京城,他一直负责太子的治疗。
自从回来的第一次给太子把脉,他就知道情况糟了。
太子之前有过背痈,这些年没有复发,众人都忘的一干二净。
戴思恭却很清楚,一直都没有除根。
现在,太子北巡疲倦,感染风寒,病根也趁势而起。
太子受风寒折磨,还咳嗽不止,情况十分棘手。
想祛痰,风寒就重了;
祛风寒,痰就堵的几乎不能呼吸。
戴思恭感觉脑汁都要熬干了,却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无论哪种方子,都要有所取舍。
经过陛下准许,先祛风寒。
太医院针灸、按摩齐下,努力减轻痰疾,可是太子咳嗽的还是不断加重,嗓子里似乎永远有一口痰咳不尽。
年初一,王公重臣向陛下、太子庆贺新年。
洪武帝当场下旨,令王公大臣、二品以上大员推荐良医。
戴思恭一声长叹。
周围的欢乐,让他愈发的孤寂。
~
前面是信国公府。
他从门前踟蹰走过,突然又站住了。
想起来了,在回京的路上他收到了信国公汤和的信,
信中,汤和说小儿子汤瑾打猎受了重伤,恳请戴思恭返京后给汤瑾复诊一次。
回来后忙的昏天暗地,他彻底将这件事忘记了。
既然今天路过,那就进去看一眼吧。
过了这么久,无论是痊愈了,还是残疾了,他也无力回天了。
汤和在信中说是周慎行御医诊治的,那是太医院治疗刀伤的好手,戴思恭不觉得现在了自己还能改变什么。
就算尽了人事。
身为御医,这也是生存之道。
上前表达了身份和来意,很快罗管家一路小跑迎了出来。
~
戴思恭被请进花厅用茶。
汤瑾恰好在家,很快就被请来了。
戴思恭注意到,他走路正常。
不是腿断了吗?
怎么没有瘸?
客套一番,戴思恭给他把了脉,脉象很正常。
又看了伤口。
大腿上一道伤疤,颜色很深,幸好愈合了。
当戴思恭看到腹部的伤口,大吃一惊,
“小公子,你这不是周御医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