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大明兽医,开局给朱标续命 > 42 杀马埋人

罗管家没有去迎接周御医,拱手给许克生一个长揖,
“许郎中,多谢您施以援手。”
许克生急忙还礼,笑道:
“在下医术疏浅,本该等御医来出诊。是董百户极力相邀,在下的上司方百户也劝在下先帮忙止血,在下不得已,只好给公子略作一些包扎。”
许克生的心中感慨不已,这就是大家族的管家,八面玲珑!
明明对我很不信任,礼节上却无可挑剔。
如果汤瑾死了,他砍我的时候也会这么客气吧?
董百户适时介绍了方百户,
“方百户,在下的同袍,这次提供了地主之谊。”
罗管家又对方百户长揖感谢。
方百户急忙拱手还礼。
人群外面,方主事的脸色很臭,许克生只一句话就将他的付出全给抹杀了。
看罗管家的客套劲儿,刚才可没给老夫作揖。
椰子是谁家的?
谁帮着缝的针?
方百户是谁的侄儿?
竖子当众扭曲事实!
方主事心中无比委屈,恨不得立刻向罗管家剖明心迹。
可惜侍卫们犹如铜墙铁壁,他挤了几次都没挤进去,也没人帮他说话。
他只能在人群外痛心疾首,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
暮色苍茫。
两名侍卫护送一辆马车停在了院门口。
车门打开,侍卫上前搀扶下一个清癯的男子。
下了马车,男子一个趔趄,幸好有侍卫搀扶才没坐下。
男人摇头苦笑,
“你们这一路跑!老夫屁股都颠麻了,人也要散架了。”
侍卫小心地陪着笑,
“周御医,您辛劳!”
周御医站稳了身子,扶了扶头顶的方巾,理理衣服。
马车又下来一个拎着药箱的中年男子。
董百户迎了出来,
“周御医,劳烦您大驾!”
周御医点点头,
“先去看看病人吧。”
董百户陪着他到了屋门口,罗管家才满脸堆笑迎上前。
不等管家施礼,周御医就摆手道:
“不用客气了,先看病人吧。”
~
周御医进了屋,看到包扎好的汤瑾,回头问道:
“有郎中了?”
“是的,许郎中帮着处理了伤口。”董百户回道。
周御医心里有些不舒坦,一病不二医,既然请了郎中,何必再请老夫?
罗管家躬身道:
“周御医,当时事情紧急,只好就近请的郎中。麻烦您再帮着检查一番。”
“好吧。”
毕竟是信国公的儿子,来了总要看看的。
他搭上了汤瑾的脉。
屋外,董百户找来求医的侍卫,低声呵斥,
“为何现在才到?”
侍卫苦笑道:
“周御医今天出诊,找了大半个京城才找到。”
~
周御医面无表情,心里却咯噔一下。
脉虽然不断,但是细似游丝。
病人很危险!
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晚!
他不由地有些庆幸,幸好有郎中了,不然这麻烦就落自己头上了。
再看伤口,有两处绑了夹板,绑的有模有样,但是不摸骨也不知道断骨拼接的如何。
他又揭开腹部的纱布,看到一条“蜈蚣”,不由地吃了一惊,伤口足有七寸。
怪不得脉象那么差,原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口。
更没想到,乡野之间会有郎中懂得缝针。
周御医反问道:
“伤口很深,见到肠子了?”
“是的。”罗管家回道,“您看这缝针如何?”
周御医夸赞道:
“针脚细密,简直像织娘的手笔了。”
见管家不解,他又解释道:
“这种伤用缝合是适当的。《永类钤方》就有记载,用曲针缝合。”
“咦?”
他看到了一侧的引流管,“这是干什么用的?”
管子尽头吊着一个羊肠袋子,里面有小半袋子鲜红色的液体。
周御医伸手就要去拔。
“请不要动!”门外有人朗声劝道。
周御医抬起头,一个穿着布衣的年轻人站在门口。
“这位是许郎中。”董百户急忙介绍。
周御医吃了一惊,竟然如此年轻,还是庶民?
国公府就请他看的伤?
罗管家已经胆子这么大了?
“晚生许克生见过周御医。”许克生叉手施礼。
周御医表面上很客气,
“大家是同行,不用多礼。方便说说这管子为何动不得吗?”
许克生解释道:
“这根管子叫引流管,方便里面的污血排出来。”
“要放多久。”周御医追问道。
“预埋三到五天,主要看伤口的愈合情况。”
周御医看着引流管,若有所思。
他不是固步自封之辈,似乎领悟了什么,却又抓不住要点。
~
夜幕降临。
不少屯户已经收工回来了,院子外围拢不少看热闹的人,虽然累了一天,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吃瓜的热情。
周御医心中判断,汤瑾只有三成的可能活下去。
失血过多,腹部的伤口恶化,随时都会要了汤瑾的命。
他已经决定尽早脱身,
“管家,伤口处理的应该算妥当,老夫看不出问题。”
罗管家又将许克生写的诊断、开的药方呈上,
“周御医,您看看?”
周御医接过去一边翻,一边嘟囔:
“嗯,用了白芨,这是止血的;还有没药,……”
粗略翻了一遍就给了罗管家,
“先吃着看看。”
看似他说了不少,其实什么也没说。
罗管家上前掖了掖被角,碰到了汤瑾的手腕,冷如冰块。
“周御医,手太冷!”
周御医解释道:
“病人受伤了,阳气不足。”
“晚上可以在房间放火盆,盖厚实一些的被子。”
罗管家一一记住了。
周御医看到了椰子,也感叹道:
“竟然有椰子?给病人喂了?”
他有些疑惑,病人不是昏迷不醒吗,怎么喝进去的?
硬灌的吗?
方主事激动地差点跳进来,努力向里面看,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说清楚,他才是椰子的正主。
董百户却回道:
“不是喂,是注入血脉里的。”
周御医目瞪口呆,
“注……注入血里?”
罗管家急忙扑到手术台上,仔细查看,
“公子?”
方主事立刻站住了,又后退了几步,许克生真的是治病,不是谋杀?这椰子已经不属于老夫了!
周御医笑着摇摇头:
“果然是后生可畏!这法子老夫闻所未闻。”
他冲罗管家拱拱手,
“在下还有事,这里也有许郎中在,先告辞了。”
罗管家起身要挽留,
“周御医,这……您……”
周御医已经退出了病房,招呼门外拎着药箱的中年汉子,
“走吧。”
罗管家拔脚要去追,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水。”
罗管家立刻站住了,回过头,看到汤瑾微微睁开了眼睛,
“公子!您醒了?”
罗管家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董百户正跟着送行,听到汤瑾醒了,也顾不得什么御医了,急忙转身冲进屋子,
“公子!”
董百户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侍卫也都围拢在门口,激动地看着屋内。
他们以为,醒来就意味着脱离危险了。
~
周御医见自己被晾在外面,没人理会,当即笑了笑,带着随从自顾自地走了。
城门已经关闭了,但是自己在城外有庄子,先将就一晚上,反正信国公府的这个病案不能再掺合了。
周御医走到马车旁,低声对随从道:
“明天去太医院,给老夫请病假。”
等罗管家醒悟过来,走进院子,哪还有周御医的身影。
他只好叹了口气,
“走就走吧。”
他明白公子伤的太重,周御医被吓跑了。
罗管家回到屋子,听了许克生吊输椰子汁的解释,虽然没听懂,但是事到如今,只要不是刻意害人就行。
毕竟公子醒了。
他到客气地询问许克生:
“许郎中,小公子能吃什么?”
许克生摇摇头,
“不能喂任何东西,直到他排气,就是放屁了,才可以喂少许流食。”
董百户皱眉道:
“口渴怎么办?”
“润润嘴唇就行了,”许克生叮嘱道,“过早喂食、喂水,会引起腹部疼痛、呕吐,甚至影响他的性命。”
话说到这个份上,罗管家只能点头同意。
~
天色晚了,汤瑾他们只能明天回城。
罗管家借用了许家的卧房,国公府的嬷嬷带着侍女进去一顿收拾。
小半个时辰后,卧房和堂屋都已经大变样,陈设奢华,灯火通明。
许克生看着一些与治病无关的摆件,摇头叹息,只能说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汤瑾早已经被转移进了卧房的床上。
见侍女要给他穿衣服,许克生急忙制止,
“先不要穿衣服。”
侍女看向罗管家。
罗管家以为是方便处理伤口,当即点头同意:
“听许郎中的。”

一阵夜风吹过,如凉水一般卷进屋子,众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罗管家连声吩咐:
“烧火盆,烧两个。”
许克生急忙劝阻:
“管家,火盆有炭气,对公子不利。”
罗管家又改口道:
“不烧火盆了。给公子多盖一床锦被。”
许克生再次制止:
“管家,捂的太厚,伤口容易感染发炎。”
罗管家叹了口气,老脸皱巴巴地,连声苦笑道:
“道理咱懂,炭气伤身,捂厚了伤口红肿。”
“可是秋夜太凉,公子本就身子虚,不保暖不行啊!”
他狐疑地打量许克生,周御医提的两个法子都被否了,不会是同行相忌,故意反对的吧?
许克生看向屋外,外面一片漆黑,南面的荒野传来阵阵马嘶,
“管家,命人去牵一匹马来。”
罗管家不明所以,疑惑道:
“许郎中,要马作甚?”
许克生回道:
“将马腹剖开,将小公子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