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大胆狂徒!”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怒斥!
一名御史大夫颤抖着手指着李季,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妖言惑众,蛊惑圣上,你这是大逆不道!”
另一个户部侍郎跳了出来,唾沫横飞。
“陛下万金之躯,岂能与你这妖人同台!你这是何居心!”
“不错,就算这是戏法,那也是西域传来的邪术,你一介罪臣,从何处习得如此阴诡之术?还敢在社稷坛上献丑!”
“此人绝非善类,其心可诛!”
一时间,群情激奋,刚才还跪地膜拜的文武百官,此刻又化作了正义的使者,恨不得用口水将李季淹死。
他们宁愿相信李季是魔头,也不愿承认自己是一群被五十文钱的把戏骗得磕头下跪的蠢货。
承认了,他们这辈子的官,算是当到头了。
李季站在风暴中心,衣袂飘飘,脸上却不见丝毫惧色。
他甚至连手里的火焰都懒得熄灭,就这么托着两团神火,环视着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一群废物。”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我当是什么人物,原来不过是一群没脑子的应声虫。”
李季的目光,像刀子一样,一个一个地刮过那些叫嚣最凶的官员的脸。
“我从哪儿学来的?”
“黑风矿场,每天都有从西域来的商队路过,我跟人学的,不行吗?”
“还是说,在各位大人眼里,只有你们才能读书识字,我这种贱民,连学个戏法都要被诛九族?”
他每说一句,那些官员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李季根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话锋一转,变得更加刻薄。
“我算是看明白了。”
“你们不是蠢,你们是坏。”
“你们根本不在乎这是不是戏法,你们只在乎,我让你们丢了脸,戳破了你们跪舔的高僧,打扰了你们拍马屁的好事!”
“对你们来说,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的脸面,你们的官位,你们那点可怜的权威!”
“所以,我必须是妖孽,对吗?”
字字诛心!
被点名的几个官员,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李季说的,全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项远山,终于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他缓缓站直了身子,一双老眼死死地盯着李季,浑浊的眼球里,闪烁着怨毒与阴狠。
他知道,今天想靠神迹弄死李季,已经不可能了。
但他还有别的办法!
“说得好!”
项远山忽然抚掌大笑,笑声阴冷,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发毛。
他指着李季,声音陡然拔高。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竖子!”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又如何?”
项远山眼中精光一闪,抛出了一个更加刁钻,更加致命的问题。
“黄磷自燃,镁粉铁屑,这些东西,寻常百姓别说见过,怕是听都未曾听过!”
“你连了凡大师的符箓配方都一清二楚,连水汽成影的法子都了如指掌!”
“这不是寻常的江湖戏法,这是炼丹方士的不传之秘!”
“你一个王府弃子,一个矿场罪奴,凭什么会懂这些?”
“这恰恰证明了,你不是凡人!”
项远山的声音,如同魔咒,回荡在社稷坛上空。
“你不是妖孽,谁是妖孽!”
这一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让那些动摇的官员们再次找到了主心骨!
对啊!
他们怎么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