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会没学过《天人经络图示》吧?”
这回终于轮到周抚锦苦笑了。
“我俩都上山当土匪了,学那玩意儿干啥!”
徐尧也懵了,他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而秦寿这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阶级固化。
如果没点学问,就算传给你真法又怎么样。
到最后大多变成,听又听不懂,学又学不会,根本毫无意义可言!
再加上世家大族敝帚自珍,不让家学外传,普通人只能走科举这一条路。
读书学文,步入官场,才能真正接触到高阶内功心法,强身健体也可,上马杀敌也罢,没内功一切都是枉然。
此时,如果发现个人修炼资质不行,那又会被再次刷下来。
最终能爬上三品主官位置的天才之中,和世家大族有关系的至少占九成九以上,寻常人想从底层爬上去比登天还难!
因为在大吕朝想当高官不仅考文,还得考武!
在整个大吕朝廷治下,大约五千万人口,在秦寿看来人口其实并不少,赶得上明朝初期了。
毕竟一个国家大小仅有明朝一半,加之对外天天打仗常年失血,对内土地兼并严重,世家辈出的封建政权,还能突破王朝三百年魔咒,维持统治根基五百年,并且在册人口不减反增的朝廷确实很牛逼,但即便如此,修炼人数依旧少得可怜。
不得不说,这一切确实超出了秦寿的想象。
“……先养伤吧,待明日我去县城买两份简易的经络图回来,给你们先学,我也得好好研读这套《金枪密录》,争取改一改,或许能用也说不准。”
周抚锦揉了揉额头,对他俩说道。
“呃,锦儿,这密录不是朝廷禁书吗?”
秦寿看她毫不在意的样子,显得有些疑惑。
“大吕朝禁书还少啊,青竹寒士的春宫图我都……呸呸呸!我先回房了,你俩好好休息……”
周抚锦一想起那本藏在表姐床单下的图册,瞬间脸蛋通红,丢下一句话便撒丫子跑了。
“……寿哥,话说,我俩是不是要读书啊。”
徐尧的伤看似严重,其实只是些皮外伤而已,但他似乎感觉到了即将面对的东西,只觉得心脏不停抽抽。
“对,没错,想练武,先学文,快睡觉吧!”
秦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捂着胸口躺下了。
“哎……愁啊!”
……
第二天一早。
秦寿踉踉跄跄地走到隔壁,发现周抚锦已经走了,桌上还留了字条和一瓶金疮药。
叮嘱他安心养伤,并说以她的脚程,今晚亥时之前一定能赶回来。
秦寿先让徐尧给自己换了药,然后弄了点吃食随便对付两口。
便开始指挥这夯货在牲口棚中挖了个坑,把尸体埋进去,然后又上上下下搜刮起通衢客栈中留下的财物。
将近黄昏,他俩一共搜出五百两银票,一百二十两零七钱银子,不到三十五吊大吕通宝,两罐蒙汗药,三本账册,地契,米面食物酒水若干。
当能集中的财物都堆在二楼桌上时,久违的系统提示立刻冒了出来。
【检测到宿主获得财物已达上限,开启财物空间,在此空间存放金银铜钱等财物可自由转换成纹银、银票、碎银等,无法放入活物】
【秦寿】
【体:1.1】
【气:0】
【神:0】
【寿元:9天↓(剩余)】
【当前存档点:永和十三年,六月初三,酉时酉正】
【存档剩余时间:59天】
【存档费用:160两/60天】
【读档费用:80两/次】
【财物空间:纹银846两8钱、十香软筋散*2,上品金疮药*1,通衢客栈地契*1】
这财物空间确实神奇,把银票、
看到存档费用上涨,秦寿不仅暗骂道:老子拿命换的钱,他娘的立马就得上供是吧!
一脸无奈关掉系统栏,准备等伤好一些再存档,这存一次实在太贵了。
周抚锦回来的要比预计早不少,酉时过了没半刻钟她便到了客栈。
只见她跳下一匹骡马的马背,对着客栈里喊道:“徐尧!快出来,帮我把东西搬进去!”
“来了!”
徐尧应了一声,立刻放下手中的白面馒头,三步并两步走打开客栈大门,在略显昏暗的灯笼下将少女买回来的东西全数搬了进来。
秦寿看着一地的纸包布包,惊讶道:“你到底买了些什么?”
“这些,是给你治伤的药,这些,是修练必备的补品,这些是你俩换洗的衣物,一人两套,尺寸就不好说了,我只能看着买,喏,这两本是寻常的经络图示,你俩回去好好记熟,不然有真气也没法运劲!而这些嘛,都是本小姐的东西。”
周抚锦先把药拿了出来,递给徐尧,再把衣物也拿了出来,摊开给两人看。
她给秦寿买的是一套青色圆领公子衫,加一套日常青衫短衣,束带头巾一应俱全。
给徐尧买的都是比较粗犷的对襟汗衫,不过布料相当扎实。
而两本经络图册是医馆中买的,书上写着不少注解,还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药味。
最后几个纸包和小锦盒,则被她迅速塞进怀中,估摸着应该是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能闻到一丝丝细碎的幽香。
“对了,我晚饭在县城里吃过了,先上楼洗漱,这一路跑得我一身汗。”
周抚锦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哎,你,这丫头。”
秦寿刚想说点什么,人就跑没影了。
估摸着还在为昨晚的口不择言害羞。
他俩吃过晚饭,将药煮了喝下,才回到二楼,见隔壁房间点着灯笼,秦寿便对里面喊了句:“锦儿,你早些休息,功法的事慢慢来。”
秦寿内心异常焦急,毕竟自己的命还剩九天。
但他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只好再等上两天。
如果两天之后周抚锦还是没有成果,那他拼了命也得练,这毕竟是唯一救命机会。
“知道啦!”
秦寿听到少女的回应,莞尔一笑,捂着胸口慢悠悠回房歇息。
一夜无话。
第二天,午时半刻,一道骑着马的人影便从小道上飞速奔而来,只见他策马穿过木桥,飞身下马,连缰绳都来不及栓,便焦急地冲进客栈之中。
“锦儿!锦儿!!!”
“爷爷,您来啦!?”
周抚锦听到喊声,立刻从二楼房间里走出来,长发被一支嵌玉金钗盘起,发髻前多了一枚鎏金简易凤佩,身穿对襟袄裙,一副人妻打扮。
秦寿此时在二楼养伤,走出来的速度稍慢一些,但两人一前一后,衣着改换的模样,与那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完全一样!
这画面让周顺呆立当场,半晌过后,他略显黝黑的脸颊立刻变得潮红,双眸满是杀气地瞪着秦寿骂道:“秦寿!你可真是个无耻禽兽!老夫念你改过自新,好意放你离去,却凭白毁我锦儿清白,老夫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
周顺回身走出客栈,从马上取下朴刀,径直往秦寿头上砍去!
“当!”
见爷爷发怒,周抚锦迅速取来血纹单刀,硬生生架住了含恨劈来的朴刀,焦急道:“爷爷息怒,此事不关夫君的事,请听锦儿一言……我对秦郎一见倾心,是自愿嫁给他的,聘书与衙门公文都在我这儿,孙女这便取来给您过目可好?”
两人交手散逸的猛烈劲气,让本就受伤的秦寿实在站立不住,瘫坐在地。
“胡闹!这门婚事经过老夫同意了吗!?经过你爹娘同意了吗!女儿家家的,怎能做下如此伤风败俗之事!必是此人蛊惑于你!先等我杀了他,再去县里改换公文便是!”
周顺难受至极,今天一早,他便接到了县典史王坤的回信。
信上说周小姐拿着他的书信来了县里买下两个户籍,户籍地正是龙湾村北五里通衢客栈,然后又将聘书和户籍牌交由县衙,花了银钱做下夫妻公证文书。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他差点背过气去,自家最受宠的孙女未来可至少是个公卿夫人,怎么能嫁土匪!
于是立刻骑着马,拎着朴刀就杀了过来。
如今下狠手,又怕伤了孙女,不下手又恨对方拐走心头肉。
周抚锦低估了周顺的怒火,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冒出一句差点让所有人都炸裂开来的话:
“爷爷,我已与秦郎有了肌肤之亲,这辈子便是他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