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明白,秦文为什么那么问了。
刘叔和刘婶儿老两口在村里口碑不错,是好人。
秦文不想让老两口绝后。
想明白后,白芳眼神复杂的看着秦文,一时间有点茫然。
人虽然狠的吓人,倒也挺爷们儿......
秦武不但那方面不行,性格也懦弱怕事,只会耗子扛枪窝里横,白芳从来没在他身上感受过男人给的安全感。
小叔子虽然凶狠,但也让白芳切身体会了一次被保护的滋味儿。
秦文没在意这个便宜“嫂子”的心思,他眉头微皱,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脚。
监狱里那十三个老家伙没有夸张。
十三个人加起来超过千年的功力,全都传到自己身上!
这么庞大的力量,控制起来还很生疏。
刚才稍稍多用一丝力,刘礼就成一地碎肉了。
秦文抬脚,把死狗一样的刘礼挑起来,直接踹出房门,摔在院子里。
然后,他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弟。
就一眼。
两个小弟一瞬间汗毛倒竖,感觉被人掐住脖子似的,血都凉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蹭”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来,疯了似的冲出门,抬着昏死的刘礼一溜烟跑了。
秦文缓缓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骨灰盒。
白芳猛的回过神,柳眉紧锁,焦急万分,“你怎么能下手这么重!”
“刘礼被打这么狠,一定会报警的!”
“你赶紧走!”
秦文看了她一眼,有点意外,“我走,你呢?”
“你别管我!”白芳来回踱步两圈,忽然从沙发上的包里拿出钱包,里面只剩几百块,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稍稍一犹豫,她一咬牙,只留下一百,剩下的全塞进秦文手里,“出去躲一躲,千万别回老家!”
秦文眼眸闪动,“为什么?”
白芳一愣,咬了咬嘴唇,“你哥不在了,公婆也走了,我是你嫂子!”
不管秦文是什么样的人,白芳都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他。
更何况,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动手的。
秦文深深了看了她一眼,默然把钱塞回白芳手里。
白芳呆了一下,急道,“这种时候了,你别犯浑!”
“刘礼不敢报警。”秦文语气稍微不那么冷淡了。
白芳皱眉,“你怎么知道?!”
“他意图强奸,我是救人。”
白芳差点气笑了,“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警捕会信你吗?!”
“你有监控。”
秦文面无表情。
白芳愣住,说不出话了。
她这才想起来,秦武死后,她一个人举目无亲,买了两个家用摄像头装在家里,以防万一。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摄像头装在客厅顶上两个角的位置,抬头仔细看都未必能察觉。
秦文进门后,可一眼都没向上看啊......
“秦武的灵位在哪。”
秦文不想废话,漠然问了一句。
其实对于秦武的死,秦文没什么感觉。
从小大哥就对他没好脸,兄弟之间没有感情,只有厌恶。
三年前,秦武醉酒闯寡妇门,强奸未遂,要蹲劳改。
是秦文为了报答养父母的收养之恩,替秦武顶罪坐了三年牢。
养父母的恩情大如天,哪怕让他去杀人,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坐牢期间,养父母先后病逝,他跟这个没有血缘的大哥亲最后一点羁绊也没了。
只是顾念养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才过来奔丧。
听说,秦武是在工地上被意外掉下来的钢筋砸死的。
留下的这个“嫂子”虽然未过门,但也算是养父母的儿媳妇儿,不能任人欺凌!
“楼......楼上......”
白芳怔怔的看着秦文,下意识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秦文的镇定沉稳,让她有一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
秦文上楼,来到灵位前,把骨灰盒放过去,眼神平静的盯着秦武的牌位。
没有上香,没有磕头。
“把这个女人安排妥当,是我为了爹妈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下辈子,你好自为之。”
解决完秦武的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爹妈在病逝之前,给牢里捎了信。
在信里,他们说出了当年捡到秦文的细节,还附了一块玉佩。
秦文从兜里掏出玉佩,眼神一阵不屑和厌恶。
亲生父母是谁,是死是活,他一点都不在乎。
在他心里,真正的爹妈只有养了他二十年的秦家二老。
他只想要一个说法。
生儿不养,又何必生?
“京城么......”
秦文喃喃自语,眼神凛冽。
要得到这个说法,他需要强大的实力和地位。
强大到足以触摸京城那个层次的地步。
......
楼下,白芳关了大门,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皱眉揉着太阳穴,琢磨着心思。
今后该怎么办?
本来秦武一走,她就六神无主,现在又来了个看着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的小叔子,哎......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
白芳揉了揉眉心,调整了下心情,“来了。”
打开门一看,一个五十多的妇女依着门框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捧瓜子。
“哟,在家呢!”
妇女“呸”的一口,冲着白芳家门口的地上吐出两块瓜子壳,阳光下,能清楚的看到吐沫星子飞溅。
“是王姨啊!”
白芳客气的打招呼。
“哟,这个点儿打扮成这样,是要上班儿去啊?”
王姨上下打量白芳,一边不停嗑瓜子,一边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嘲讽和不屑。
白芳不傻,知道她在暗骂自己做鸡,一双美眸里怒色一闪而过,又被强压了下去。
“晚上要出去吃个饭。王姨您有什么事吗?”
王姨“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团瓜子壳,伸头伸脑的朝屋里张望,“刚才怎么了这是,我听着叮叮咣咣的?”
“一点小事,都处理好了。”白芳平静的敷衍。
王姨什么德性,谁都清楚。
无论什么事,她知道了,等于一个城中村都知道了。
“哦......”
王姨将信将疑,又不死心的多瞅了几眼才收回目光,斜眼瞄着白芳,“我也没别的事儿,小芳,今儿是交租的日子,加水电,一千三。”
白芳心一沉,心里发苦。
该来的躲不掉......
“王姨,您看看能不能再给宽限宽限......”
她嘴角挤出一丝礼貌的笑容,“您也知道,秦武走的突然,没留下钱。他以前不让我抛头露面,我一直没工作......”
“哟,那我可管不着!噗噗!”
“哪家没难处啊?”
“我租房的,不是搞慈善的!”
“这院子里七八家,我要是挨个听一遍苦水,我自个儿还活不活了!”
王姨拔高嗓门,摇头晃脑。
“是,您也不容易......”白芳勉强保持礼貌的笑容,“这样吧,您就多给我两天,两天后我一定交齐。”
“不成不成!”
王姨戴着玉镯子的左手猛摇,“我今天给你开了这个口子,赶明儿这院子里租户都来找我宽限,我受得了受不了啊!”
“今天必须交齐,要不然就收拾东西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