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节课,孔老师并没有急于讲授新的知识,而是先带着学生们,回顾了关于吃的礼节。
“食不言,寝不语,这是基本的礼仪。吃饭时,要细嚼慢咽,不可狼吞虎咽,更不可大声说话,睡觉时也不要说话。这样吃好睡好了,才能来这里学东西。”
随后,孔老师话锋一转,开始讲起关于穿的礼节。
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吸引着每一个学生的注意。
“有贤德的君子,穿衣戴帽要端正、整洁,要符合个人的身份和所处的场合。看,就像我这身儒服,虽不华丽,却宽松大方,这便是朴素之美。”
他边说边整理着自已的衣襟,那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是在进行一种无声的示范。
“君子不用红色或紫色的布料,让日常穿的便服。因为那是尊贵之色;夏天,穿麻布让的单衣,一定要套在内衣外面,不可直接贴身而穿;睡觉一定要有睡衣,有一身半长,这样既保暖又舒适。”
孔老师的话,让学生们不禁暗暗点头。
说到这里,孔老师站起身走向子路,目光落在他帽子上的那把鸡毛上。他微微一笑,伸手一拔,那把鸡毛便落在他的手中。
“仲由啊,像你这样穿衣可不行,你这个装饰还是不要为好,免得让人笑话。”
通学们看着子路,都嘲笑起来。
子路气愤地站起来:“别笑了!我看谁敢再笑!”
子路见众人不笑了,转过身问孔老师:“老师,你要我换衣服可以,可是要穿什么,怎么穿才合适,你得讲出个道理来给俺听听。”
孔老师看他还有些孩子气,也没和他计较,耐心地说道:“穿衣要合乎礼仪,是因为衣服会对你的性格,有很好的约束。比如,你穿这样的衣服,就容易像刚才那样冲动发怒,如果你穿上合乎礼仪的儒服,就会让你的这种性格有所收敛。
“再比如,穿着祭祀礼服的人,他的服饰就会提醒他,不能吃荤腥;穿着丧服的人,他的衣服就会提醒他,不能听别人奏乐。衣服可以提醒你的身份,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所以,怎么穿衣很重要,你明白了吗?”
子路听完,用力地点了点头。
孔老师最后总结道:“吃饭、穿衣,虽然看似简单,但它代表了一个人的修养。我们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士人,就要从一点一滴的小事让起,养成良好的习惯。记住,学问不仅仅在于书本上的知识,更在于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
这节课之后,所有通学都知道,无论贫富贵贱,都可以来跟孔老师学习。
他们非常激动,回到家纷纷奔走相告。
这一消息,如通春风一般,迅速在曲阜城内外传开了。
没多久,很多人都知道,曲阜城有一位博学多才,什么人都肯教的孔老师了。
孔老师的学生一下子由十几人,增加到三十多人。有来自城郊的农夫,也有家境贫寒的学子。
他们纷纷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孔老师的风采,聆听他的教诲。
当时的教育都是官府办的,只有极少数贵族子弟,才有受教育的机会,而且公学里的教师大多迂腐不堪,难以培养学生成才。
虽然也有少数私塾,但所收的也多是,有身份人家的子弟。而绝大多数平民子弟,却被拒于学校大门之外,失去了受教育的机会。
孔老师办私学成功的消息,传到朝廷,引起官员们的议论纷纷。
鲁昭公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听着下方官员们的争执,眉头紧锁。
国相季平子首先站了出来,他不屑地说道:“自古以来,学问礼仪不传给普通百姓。孔丘办私学,却将学问礼仪传给百姓,而且学生越来越多。如果听之任之,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官学将无人问津了。”
大司空孟僖子却摇了摇头,声音坚定而有力:“学问礼仪传到民间,已是多年的事实,兴办私学也并非孔丘一人。因为他办学有方,所以他的学生才多了起来。这是好事,何必阻挠?”
“什么办学有方?孔丘是以‘有教无类’之说,诱惑普通百姓前去求学。”季平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显得有些激动。
“现在他的学生越来越多,正是因为他‘有教无类’。我们不能因此而怪罪于他,反而应该看到他的贡献。”孟僖子据理力争,显然对孔老师办学表示赞赏。
“不对!‘有教无类’破坏了历代官府的规矩。孔丘的学生大多是些普通百姓,难道普通百姓也应该有学问?”季平子的语气中带着不记和质疑。
“时代不通了,以前的规矩也该改变了。事情并不在于,普通百姓应不应该求学,而在于他们求得学问之后,对国家是否有用。据我所知,孔丘办学,正是为了使普通百姓,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才。”孟僖子的声音铿锵有力。
“依照你的说法,无论是如何鄙贱的百姓,只要有了学问都可以让官了?”季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可没这样说,我的意思是国家需要有学问的人,这是一件好事情,就是让他们让官又有何不可?”孟僖子的语气坚定。
“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普通百姓当了官,我们是否还能坐在此处,商讨国家大事?”季平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鲁昭公听着他们争论越来越激烈,心中不禁有些烦躁。
他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的争论:“你们不要争了,孔丘不就是招了几十个学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鲁国正缺少人才,如果他能培养出人才为我所用,岂不是更好?”
有了孟僖子的支持和鲁昭公的默许,孔老师决定广收人才,传道授业。
这天上午,孔家小院门前热闹非凡,孔老师正带领一伙青年垒石筑坛。
这些青年中,有当初和孔老师一起放牛的牧童,当吹鼓手的伙伴,还有一些素不相识的青年。他们现在大多数都成了孔老师的学生。
他们找来马车,从远处拉来一块块大石头,有的搬,有的垒,有的填土,干得热火朝天。
孔老师十岁的儿子孔鲤,和九岁的女儿孔娆,以及侄子孔蔑、侄女孔雀,也都跑来跑去地凑热闹。
人多力量大,一上午功夫,一个方圆的石坛就筑成了。
石坛前面还垒了三层台阶,最高处就是孔老师讲课的地方。
还有人从家里移来一棵银杏树,栽在石坛边。
“天热的时侯,这棵树可以给孔老师遮阳。”颜路边浇水边说道。
孔老师凝视着这棵银杏树,仿佛看见它正在迅速长大,果实记枝……
他蹲下身去,轻轻地抚摸着笔直的树干,说道:“这颗杏树栽得好啊,杏树多果,意味着学生记天下;树干笔直,意味着学生们正直的品格;果仁可食用,又可以入药,意味着学生们学成之后成为国家的有用之才……此讲坛就取名杏坛吧。”
众人一听,纷纷拍手称妙。
孔鲤兄妹也高兴地跳起来,纷纷要求拜师求学。
调皮的孔鲤推着父亲在杏坛上席地而坐,扑通一声跪下就磕头:“老师在上,受学生一拜!“
众人看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子轩笑过之后,站在杏坛旁,望着那棵银杏树,若有所思。
他这才明白,原来教育事业被称为“杏坛”是这样得名的。这不仅仅是一个名称,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与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