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舸离开望月城,一路循着星风指引往西北去。骨煞门的据点藏在黑风谷,那地方常年被瘴气笼罩,寻常修士不敢靠近,正好方便他们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没急着闯谷,先在谷外的小镇落脚。镇上人不多,大多是靠着给过往修士提供些杂物过活,见了宗舸这一身气度,都有些拘谨。
找了家客栈坐下,刚要了壶茶,就听见邻桌两个猎户在聊天。
“听说了吗?黑风谷里最近动静挺大,夜里总传出怪响,像是有东西在敲石头。”
“何止啊,我前几天去谷边捡柴,看见不少穿黑衣服的人进进出出,个个凶神恶煞的,手里还拖着些铁笼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怪吓人的。”
宗舸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铁笼子?难道是在抓活祭?星陨祭坛要启动,确实需要大量生灵精血献祭,尤其是有灵根的修士。
正想着,门外进来个瘸腿的老道,背着个破布包,一瘸一拐地往柜台走。宗舸抬眼一看,竟是落星渊外那个骗了苏晓晓的老道。
老道也看见了他,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仙、仙长……”
宗舸朝他招招手:“过来。”
老道硬着头皮走过去,低着头不敢看他。
“黑风谷里的动静,你知道多少?”宗舸开门见山。
老道哆嗦着说:“小的……小的也是听骨煞门的人闲聊时说的,他们好像真在谷里建什么祭坛,还说……还说祭品快凑够了,就等月圆之夜启动。”
“祭品有多少?”
“听说是……是三十六个有灵根的修士,男女老少都有……”
宗舸眉头皱紧。三十六个,这是要下死手了。
“他们有没有说,祭坛建在谷里什么地方?”
老道想了想:“好像提过一句,是什么‘陨星台’,说是上古就有的地方,就在黑风谷最深处,那里的石头夜里会发光。”
陨星台?宗舸记起来了,师门典籍里提过,黑风谷确实有个陨星台,传说是上古星辰坠落砸出来的,地力与星辰相呼应,最适合搞献祭之类的勾当。
“知道了。”宗舸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子丢给老道,“找个地方躲远点,别再掺和这些事。”
老道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地跑了。
宗舸喝完茶,起身往黑风谷走。瘴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星风一卷,就把周围的瘴气驱散了。谷里果然戒备森严,每隔一段路就有骨煞门的人守着,个个气息不善。
他没惊动这些人,借着星风隐匿身形,悄悄往深处摸。越往里走,地面的震动越明显,还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夹杂着隐约的哭喊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豁然开朗。只见一片空地上,果然有座巨大的石台,石台周围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正泛着暗红色的光。几十个骨煞门修士围着石台忙碌,有的在刻画阵纹,有的在往石台上搬运铁笼子——里面果然关着人,个个面黄肌瘦,灵力被锁,眼神绝望。
石台中央,站着个穿黑袍的老者,脸上带着狞笑,手里拿着柄骨杖,正指挥着众人干活。
“快!都给我快点!月圆之夜就要到了,误了时辰,谁也别想活!”
宗舸隐在暗处,数了数铁笼子,正好三十六个。他摸了摸腰间的折扇,心想还好来得不算晚。
正打算找机会动手,忽然注意到石台上还绑着个人。那人穿着观星阁的服饰,虽然被打得浑身是伤,却挺着腰杆,正是苏晓晓的师兄,之前在落星渊外见过一面。
怎么把观星阁的人也抓来了?宗舸心里一沉。看来骨煞门不仅是为了他,可能还想借着祭坛对付观星阁。
他正琢磨着怎么救人,那黑袍老者忽然举起骨杖,往石台上一顿。
“时辰差不多了,先献祭三个,给祭坛开开胃!”
两个骨煞门修士立刻上前,打开三个铁笼子,就要把里面的人拖出来。
“住手!”
宗舸再也忍不住,折扇“唰”地展开,星风一卷,就把那两个修士掀飞出去。
石台上的人都愣了,齐刷刷朝他看来。
黑袍老者眯起眼:“哪来的野狗,敢管老夫的事?”
宗舸落在石台边,折扇指着老者:“骨煞门行事如此歹毒,就不怕遭天谴?”
“天谴?”老者狂笑,“等老夫启动祭坛,夺取了‘星陨劫’的灵根,连天都要听我的!你是谁?报上名来!”
“取你狗命的人。”宗舸懒得跟他废话,折扇一挥,星芒如箭般射向老者。
老者举杖一挡,骨杖上黑气弥漫,竟把星芒挡了下来。
“有点本事。”老者眼神一冷,“给我上!把他抓起来,正好凑够三十七个祭品!”
周围的骨煞门修士蜂拥而上,各种法器、邪术一起朝宗舸招呼过来。
宗舸扇舞成风,星罗千机变瞬间展开,星轨成网,把那些修士困在里面。他没下死手,毕竟救人要紧,只是把他们的法器打落,暂时困住。
黑袍老者见状,亲自提着骨杖冲了上来。骨杖挥舞间,黑气化作毒蛇,张着嘴咬向宗舸。
“雕虫小技。”宗舸冷笑一声,折扇翻转,星风凝聚成盾,挡住毒蛇,同时扇尖一点,一道星芒直取老者面门。
老者没想到他这么快,慌忙躲闪,还是被星芒擦到了胳膊,顿时皮开肉绽,冒出黑烟。
“好小子,有点能耐!”老者又惊又怒,“看来你就是那个‘星陨劫’的应劫之人?正好,省得老夫去找了!”
他忽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骨杖上。骨杖上的符文瞬间亮起,石台上的阵纹也跟着发光,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上的灵力正被祭坛吸走。
“不好!他在强行启动祭坛!”观星阁的那个师兄急声喊道。
宗舸心里一紧,这老者是想不顾祭品死活,提前启动祭坛。他看了眼那些笼子里的人,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老者,眼神一狠。
“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自寻死路!”
他忽然饮尽腰间酒壶里仅剩的一点酒,折扇上星芒大盛,酩酊忘川引的气息弥漫开来。
“今日,就用你的骨头,给这祭坛填填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