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种满足中,又带着一丝期待——期待有什么人或什么事,戳破菩萨婢用迷信得来的一切。
果不其然,菩萨婢的心腹出事了。
在菩萨婢的耳濡目染之下,菩萨婢的下属心腹几乎和她有同样的秉性,厌恶麻烦,厌恶愚民,他们用着最简单,最容易的手段去治理那些最荒蛮的村庄镇子。
而信仰若要震慑,必然伴随着对上下等级,有权力的掌握着神谕,没权力的献上自己的忠诚。
下属在震慑信徒的过程中用的手段过于严酷,但人当时没死,他在惊慌之下瞒下了这件事,甚至对着村长威逼利诱。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最终还是闹了出来。
唱到最后一折的时候,原本面带笑意的看客们都笑不出来了。
同学也紧紧抓住了药师奴的手。
台上,那些“愚夫愚妇”们,仿佛中了邪一般去攻击阮兵,他们组成人墙,要保护菩萨婢,总是胸有成竹的菩萨婢表情慌乱,她挣扎着想要离开人群,却总是被一双双手扯回去、
她被淹没在人群中,那张惊恐扭曲的脸和一旁同样扭曲却亢奋的脸挤在一起。
旦角还想唱点什么,但她张开嘴,却一句唱词都唱不出来。
挤挤挨挨的人,一张张狂热的脸,最后在拥挤的人潮中,这出戏唱完了。
“真是真是”同学张着嘴,忍不住叹道,“真是一出好戏!不知是谁写的戏本子,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药师奴却没有开口,她痴痴地看着戏台。
这就是另一个她的结局。
药师奴有些迷茫——她被重用是这样的下场,那么如今的状况,竟然算是她的好结局了?
药师奴轻声说:“她未必会走到这种地步,她未必会用迷信去”
同学竟然在此时反驳了她:“这是必然的,她就是靠这样的办法离开了老家,当了官,她用了别的手段,但失败了,她只能捡起被她抛弃,却最有用的东西。”
药师奴:“若她用别的办法的时候没有失败呢?”
同学反问她:“这世上有从不失败的人吗?”
是啊
这世上没有从无败绩的人。
唯一的一个是阮响。
而她不是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