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姝儿?”
姜云姝原本正愣神,恍惚间听到了身边老夫人的声音,她赶忙回过神来,脸上挂起笑容问道:“怎么了?祖母。”
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倒也没怎么,只是方才说了许多话,不见你回应,只以为你也是被那日的场景惊到了。”
“母亲可大可放心,她那日的模样,可不像是让惊吓到的样子,像个杀神似的。”杜氏现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惯姜云姝,几乎是见缝插针的,说些不好听的话。
姜云姝实在是懒得跟杜氏计较,当没听见,杜氏是脾气一上来就越说越来劲的人,反倒是少说两句,能让她偃旗息鼓。
“祖母,您若是实在担心,那咱们明天再走也不迟,总归也并没有什么要事在身。”姜云姝奉行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准则,只与老夫人说话。
老夫人点点头,随后看向姜毅鹏,“你若有公务在身,可先行与她们一同回去,老身不拦着你们。”
姜毅鹏闻言,扭头看了看姜云姝,随后说道:“自然也是没什么公务在身的,母亲,您也知道,自三年前归来,我手上甚至连兵权都没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打量起着姜云姝,就是企图能从这些话中让姜云姝明白他要什么。
但是姜云姝确实不屑理他。
“行了行了,那就去好好歇歇吧。”老夫人摆了摆手,最后,回望向祠堂内摆放着的老镇南侯的牌位,才慢慢的离开。
姜云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是却不知如何安慰。
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她无论如何安慰,都不能感同身受,与说空话无异。
姜云姝搀扶着老夫人离开,剩下三个人站在此地,面面相觑,却不知究竟要做何打算。
“侯爷,咱们是跟着母亲再住一晚,还是现在就要打道回府?”杜氏问道。
她嘴上确实不饶人,可是心里面的确也是害怕的。
那场景实在是太过骇人,她当时甚至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姜毅鹏思索片刻摆摆手,“既然母亲要住下,那咱们也没有走的理由,一起住下好了。”
言罢,他便起身离开。
唯有姜云柔在此事上不大高兴。
要留下,那就意味着,她还要继续跟姜云姝住在一个屋子里。
她可实在是不愿意吗!
故而,她回去时有些磨蹭,等到了门口时,姜云姝竟然已经熄了灯,并且关着门。
姜云柔心里有些错愕,心里还很害怕,姜云姝若是就这么把她关出来了,可如何是好?
她毕竟在心中的预设,就是姜云姝会关紧门,所以推的时候力气并没收着,可的确没有想到,这门竟然轻飘飘地就开了,导致她摔到了地上。
姜云姝着实是被吓了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是有些狼狈,趴在地上的姜云柔,也丝毫不忌讳地笑了。
姜云柔心里觉着丢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神情警告,“你最好不要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你能奈我何?”姜云姝也是一点都不惯着她,直接接话问道。
姜云柔憋了半天,确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此时此刻,确实还没有能威胁到姜云姝的能力。
“明日一早就要赶路,我劝你早些休息,若明日你起不来,我可是要直接动手的。”姜云姝凉飕飕的声音传来。
姜云柔不知为何,立刻闭上了眼睛。
片刻,她又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如此,一下又睁开了眼睛看向姜云姝,心想着,怎么可能起不来,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迟到过呢。
姜云姝躺在榻上,确实也是睡不着,目光一直在窗外流连,忽然间,她仿佛见一个黑影闪过。
她立刻坐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的,直接朝外走去,心里却是十分担心。
昨日与黑衣人打斗的时候,确实也是注意到了人手不少,但是因为当时情况非常混乱,也根本没记住到底有几个。
所以说不好,现在这个黑影是不是那些人混进来。
“你去哪儿?”姜云柔听到了她的动静,马上坐了起来,问道。
姜云姝回了两个字:“少管。”
话音落下,人已经出了门外去。
姜云姝本以为,按照姜云柔那个性格,应该变得见好就收了,确实没有想到,遇到她的事情,姜云柔就失了理智。
她根本不在乎姜云姝要做什么,但是却会想着,无论她要做什么,都得赢她一头。
彼时姜云姝正追着那道黑影,到了后院的大树底下,远远看着身形,有些眼熟,所以并没上前去直接动手,反而是先盯着脸看。
“鸦青?怎么是你?”
鸦青笑了一下,朝着她拱了拱手:“回小姐的话,我是奉我们家殿下的命令而来,我们殿下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小姐。”
姜云姝有些奇怪,陆铮会给她什么,顺着他所说的东西往下看,是一个包着一方深蓝色手帕的东西。
她思索片刻,接过来后便将那一个蓝色手帕打开,展开来看里面居然躺着一枚令牌。
姜云姝很震惊地拿了起来,看着鸦青,“这令牌你是从哪得来的?”
鸦青颇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连忙追问:“小姐怎么知道这个东西是令牌?”
“这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腰牌,也并没有标注身份,那自然就只会是令牌了。”
姜云姝推测,“不过,这令牌无论是雕刻的图案还是所用的材质,都让我觉得非常熟悉。”
她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利用玄铁制作的令牌,整个昭国应该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如此。”
鸦青点点头,有些好奇,姜云姝还会分析些什么。
“你既然此时才送到我面前来,那么必定是与你家殿下调查过此事的,有什么结论吗?”
姜云姝顺着转移了话题。
“倒也并非如此,属下现在在这里,是因为……”
鸦青忽然一下子停顿住了话头,看向姜云姝,心中难免有些意外。
他现在已经习惯于回答姜云姝的话了,甚至不觉得问起他家殿下的行踪有何问题。
果然习惯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