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墨影继续道,墨影立于阶下,声音平稳无波:“主上,刺杀谢临风的,是江南盐运司前主簿方清源的长子方承嗣,纠集了一群家奴和死士。但我们的人赶到现场时,发现还有一拨人是冲着灭口去的。我们抢先一步救下了方承嗣。”
谢临渊眼中精光一闪:“哦?灭口?”
墨影继续道:“方承嗣重伤,但清醒后供认,当日刺杀进行到关键时,有一枚极其隐蔽、速度极快的暗器突然从密林深处射出,角度刁钻,并非他们的人所为。正是那枚暗器,干扰了方承嗣原本致命的一击,导致方承嗣只重创了谢临风的下体,却未能取其性命。方承嗣懊悔不已,直言未能亲手为方家满门报仇。”
谢临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懊悔?他该庆幸捡回一条命。一个谢临风,哪来那么大的权势构陷朝廷命官、调动盐兵?他背后那只手,除了我们‘孝顺上进’的太子殿下,还能有谁?”他顿了顿,眼中寒意更盛,“方承嗣此人,对太子恨意如何?”
“刻骨铭心。他已知晓是太子在背后操纵谢临风,才导致方家灭门。”
“很好。”谢临渊指尖轻敲扶手,“此人可用。给他治伤,晓以利害,收编入‘影刃’,专门负责针对江南盐运司和太子在江南的势力。他知道的细节,对我们很有用。”
“属下明白!”墨影应下,随即又汇报另一件事,“还有一事。谢府内院柳三娘,确已怀有身孕。另外,安置在杭城的柳大、柳二死了。”
谢临渊挑眉:“死了?怎么死的?”
“据报是‘意外’。”墨影语气平淡,“两人酗酒闹事,失足跌入杭城外的运河,捞上来时已溺毙多时。苏家本家出面料理的后事,处理得很‘干净’。”
谢临渊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意外”来得太是时候了。柳大柳二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留着就是定时炸弹。谢临风或苏新语,亦或是太子那边怕走漏风声影响联姻,都有可能授意苏家“处理干净”。手段够狠,也够利落。
墨影会意:“主上,柳三娘是否要”他做了个隐晦的手势。
谢临渊抬手制止,眼神深邃:“不必。说到底,那也是谢家的血脉。”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冷冽:“这个陈清月,还有太子妃陈如锦,都透着股怪气。谢临风废了,她们的反应太过‘平静’,似乎早有预料?柳三娘怀孕之事,陈清月也知情她为何不闹?反而像是乐见其成?”
谢临渊敏锐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好好查查陈清月和她背后的陈家,尤其是她和太子妃之间真正的盘算。柳三娘那边”他沉吟道,“派两个机灵可靠、身手好的女卫,以照顾孕妇的名义,想办法安插进去。明为照顾,实为保护,也方便我们监控。我倒要看看,这潭浑水底下,到底藏着什么鱼!”
“是!属下即刻去办!”墨影领命,身影无声地融入阴影之中。
议事厅内重归寂静。谢临渊独自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