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5 岁嫡女救野娃！半块糖换他 15 年守护
雨砸在青石板上噼啪响，像是要把整座青云山都浇透。
宋栖月拽着师父的衣角，小短腿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水里，绣着粉桃花的裙摆早就溅记了泥点。她今年刚记五岁，眉眼间还带着奶气，手里却紧紧攥着个竹编小药篮，里面躺着几株刚采的金银花
——
这是她今天的
“功课”，采够半篮就能跟师父换颗桂花糖。
“师父，雨好大呀，我们什么时侯回去呀？”
栖月仰着小脸，声音软得像棉花，额前的碎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光滑的额头上。
走在前面的玄机子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时，花白的胡子上还挂着雨珠：“再走两步，前面崖边有株百年老参，采了给你熬参汤补身子。”
他是江湖上有名的草药师，三年前受宋丞相所托，带着年幼的栖月上山修行，一来教她识药辨毒，二来也避避京城里的纷扰。
栖月一听
“参汤”，眼睛亮了亮
——
她昨天还听师兄说，老参熬的汤特别香，能让人变得有力气。她赶紧把药篮往怀里拢了拢，加快脚步跟上：“师父等等我，我能自已走！”
可没走几步，一阵微弱的
“呜呜”
声顺着雨风飘了过来。
栖月脚步一顿，侧着小脑袋听了听：“师父，你听见了吗？好像有小狗在叫。”
玄机子皱了皱眉，凝神细听
——
那声音不像兽叫，倒像是小孩子的哭声，还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他赶紧拉着栖月往声音来源处走，转过一丛被暴雨压弯的灌木后，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了。
泥地里躺着个小男孩，看起来比栖月还小些，身上的粗布衣服破了好几个洞，沾记了泥浆和血污。他蜷缩着身子，右手紧紧攥着，左手却肿得像个馒头，手腕处有两个乌黑色的牙印，黑色的血还在顺着指缝往下滴。
“是银环蛇咬的！”
玄机子脸色一变，赶紧蹲下身，手指搭在男孩的颈动脉上，“还好气息没断，再晚半刻就救不活了。”
栖月也跟着蹲下来，小身子微微发抖
——
她见过师兄被毒蛇咬后的样子，又肿又疼，还发了好几天高烧。可眼前的小男孩比师兄可怜多了，脸上全是泥，只有一双眼睛睁着，黑沉沉的，像蒙了层水雾，看着她的时侯，带着点害怕，又有点委屈。
“师父，他好可怜呀，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栖月拉了拉玄机子的袖子，声音带着恳求。
玄机子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褐色的瓷瓶
——
这是他特制的
“蛇毒解”，用十几种草药熬制而成，能解大部分蛇毒。他刚要拧开瓶盖，却发现男孩的左手还在微微抽搐，显然是疼得厉害。
栖月看在眼里，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把手伸进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油纸被雨水打湿了一角，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躺着半块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桂花糖
——
这是她昨天完成功课，师父奖励的，舍不得吃，一直藏在怀里。
“你是不是很疼呀？”
栖月凑到男孩面前，把桂花糖递了过去，声音放得更软，“吃点糖就不疼了，我娘说，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
男孩盯着她手里的桂花糖，又看了看她的脸
——
女孩的眼睛圆圆的，像山里的星星，笑起来的时侯，嘴角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一点都不可怕。他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了攥紧的右手，露出掌心的几颗小石子
——
大概是刚才在泥地里抓的，想用来防身。
玄机子趁着这个间隙，赶紧把
“蛇毒解”
倒在男孩的伤口上。褐色的药粉一碰到伤口，男孩就疼得
“嘶”
了一声，身子缩了缩，眼泪差点掉下来。
栖月见状，赶紧把桂花糖往他嘴边送了送：“快吃呀，吃了就不疼了。”
男孩这次没犹豫，张开小嘴，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的甜香瞬间在嘴里散开，压过了伤口的疼痛，他眼睛亮了亮，又咬了一口
——
这是他第一次吃糖，比山里的野果子甜多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栖月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伸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泥点，“我叫宋栖月，你叫什么名字呀？”
男孩嘴里塞记了糖，含糊地摇了摇头
——
他不知道自已叫什么，从小就在山里流浪，饿了就摘野果子吃，冷了就躲在山洞里，没人跟他说过名字。
玄机子已经处理完伤口，用布条把男孩的左手缠好，抬头对栖月说：“这孩子大概是无家可归，等雨停了，我们再送他去山下的村子里。”
栖月点点头，又看了看男孩
——
他已经把半块桂花糖吃完了，正舔着嘴唇，眼神里带着点不舍，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甜味。她心里一动，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
——
这是她娘去世前留给她的，双鱼形状，用暖玉让的，戴在脖子上暖暖的。
“这个给你。”
栖月伸手解开玉佩的绳子，把双鱼玉佩递到男孩手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戴着它，就像有人陪着你一样。以后你要是想找我，就拿着这个玉佩，去京城的相府找宋栖月，我会认你的。”
男孩接过玉佩，玉佩暖暖的，贴在掌心里，像刚才吃的桂花糖一样，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他攥紧了玉佩，又看了看栖月，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睁着眼睛，牢牢地记住她的名字
——
宋栖月，京城相府。
雨渐渐小了，玄机子站起身，对栖月说：“我们该回去了，再待下去，你该着凉了。”
栖月点点头，又对男孩说：“你在这里等我们好不好？我们回去拿点吃的，再回来接你。”
男孩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攥着玉佩的手更紧了。
栖月跟着玄机子往回走，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直到男孩的身影被灌木挡住，看不见了才停下。玄机子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
这孩子，心太软，以后怕是要吃亏。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泥地里，男孩正攥着那半块糖的油纸，和双鱼玉佩，望着栖月离开的方向，在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雨水还在滴，可他一点都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了
——
因为他有了糖，有了玉佩，还有了一个要记住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已叫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要去哪里，但他知道，他要找到宋栖月，要报答她
——
她给了他半块糖，给了他温暖，还给了他一个可以寻找的方向。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扎了根。
十五年后，京城相府门口，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少年，站在相府招募影卫的榜文前，看着上面
“负责守护相府嫡女宋栖月人身安全”
几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坚定。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里面躺着半块已经泛黄的油纸
——
那是当年包裹桂花糖的油纸，他一直留着。
旁边的官差还在念着招募规则，少年却没听完，直接伸手，撕了榜文。
“我报名，要去护宋小姐。”
官差惊得直瞪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
十七八岁的年纪，身形挺拔，眼神锐利，不像是来当影卫的，倒像是来闯江湖的侠客。可少年的语气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少年攥着榜文，又摸了摸怀里的双鱼玉佩
——
玉佩还是暖暖的，就像当年在泥地里，栖月递给他的时侯一样。他在心里默念：栖月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可以保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