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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似如举办的这次晚宴,极尽高调。
但凡是上流圈子里的世家,无一不准时到达了宴厅,就连海市商政双栖的龙头方家,也答应了出席。
苏靳淮的手指攥着杯脚,心不在焉。对身旁不断凑上来敬酒的人,只敷衍地点头。
他盯着二楼,那个关着的房门。
工作中从来运筹帷幄的男人,第一次紧张到,掌心发汗。
以至于他忽略了,刚刚他凑上去和周似如问候时,周似如眼底不加掩饰的寒凉。
保养得完好的古老挂钟,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周似如的声音,从大厅中间传来。
几秒钟后,二楼的房门被人推开。
苏靳淮浑身战栗,眼睛锁死在了裴归绾身上。握着杯脚的手瞬间失了力,空了的酒杯从他的裤腿滚落到地上。
心里的猜测变成现实,苏靳淮的心疯狂地跳动起来,胸口起伏间,数月未眠的眼底血丝,变得明显。
裴归绾也看到了苏靳淮。
几月未见,男人的下巴上长出了细碎的胡茬。可他有洁癖,每次都会将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绝不会这样地“邋遢”。
或许是和周余梨吵架了?
她不清楚,却也不在意。
毕竟他和她,早就没有半点干系。
裴归绾露完面,周似如也没勉强她,继续和那些世家长辈斡旋,便让她去后院歇着。
可她刚在院子的秋千上坐下,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便从她的头顶落下。
她蓦地被拉进了,一个不容置喙的怀抱。苏靳淮的力道大到,像要把她嵌进身体,揉进骨血。他嗓音沙哑得不像样子。
“绾绾,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快要找疯了。”
换做从前,要是听见男人向她低头,她会开心一整天。因为她终于可以看见他的妥协,而不是像曾经一样,每次都是她先让步。
可现在,她只觉得好笑。
挣脱不开苏靳淮的桎梏,她停止了动作。
“不告而别?”裴归绾扯开了唇,“苏先生真爱开玩笑。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要向对方报备的地步?”
闻言,苏靳淮的身子僵了僵。
他松开手,看向裴归绾,“绾绾”
“你还在生气?”他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顿,“我和周余梨已经断了干净,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上热搜看一下,我不会骗你。”
惊雷突然轰隆,暴雨的气息顷刻蔓延。
裴归绾真是看不懂面前的人,她蹙起眉冷声,“苏靳淮,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们的事情,我不关心。你骗不骗我,我也无所谓。但是别再在我眼前,表演深情,我看着恶心。”
苏靳淮的指节有些泛白,他放下了手,气压变得和周遭一样低沉,“我恶心?”
眼尾变得猩红,他的声音中按捺着情绪,“绾绾,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你不吱一声地离开,把我当成什么?随意可以丢弃的垃圾吗?我说过一定会娶你,就不会食言,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
暴雨倾盆而落,裴归绾后退一步,没忍住冷笑出声,“苏靳淮,当时的我,对你而言不才是可有可无?你倒打一耙,有意思吗?”
“相信谁?你吗?我等了你七年,累了。”
“我成全你和周余梨,有什么不好?”
“滚,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