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没让他们跪,也没让他们说话,只是让账房的人把盐银账册抬到他们面前,摊开。
一页一页翻给他们看。
银账在这儿,盐库钥匙在这儿,盐银进宫了。
谁管银?
慈安宫。
东厂主事的看了半夜,没开口,脸色青白。那是看明白了。银票就是他们的命,他们认的不是慈安宫,是账。
银账是谁的,命就是谁的。
一枚盖一枚,没人敢打扰。
慈安宫这间小账房,不是后宫。
第五天,盐道总督带着户部尚书一起进了慈安宫。
不是请安,不是汇报,是认命。
盐银进宫这几天,他们在户部耗了三宿,想了无数办法,谁都不敢硬抗。盐道断不得,漕运停不得,户部还能封,但银没了,整个天下就能死。
慈安宫要的不是人头,是账。
他们懂了。
所以这天,两位朝廷大员,跪在慈安宫账房门外,不进门,也不敢抬头,只把新的总账册递上来。
账册不是户部开的,而是他们拿了地方各地银库账册,直接空着名头,摊开来。
“请太后重新定账。”
这是他们的原话。
账不是补的,是认的。
李全站在小炕旁边,听着门外的磕头声,腿软得连站都快站不住。
小锦鲤没吭声,只慢慢把那些账册翻开。地方银库的账目,一页一页全是空的,她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写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