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账房急疯了,连夜派人去求老太皇太后,被挡在宫门外。东宫那边也没人敢管,太子连膳银都没领够,能救谁?
第三天一早,户部彻底服了。
膳银的命,盐银的命,他们扛不住了。
当天下午,户部自己派人,把全国盐道账册一车一车送进了慈安宫。
不是来报账。
是来求账。
账房桌前,堆满了从各地抄来的税册和银库折子。盐道、漕运、地方银账,统统堆到了慈安宫小炕前。
户部尚书跪在账房门外,亲口承认:“盐道银账,从此归慈安宫调度。”
盐权归了。
外廷的命脉,自己把刀架到脖子上,递了过来。
慈安宫成了全国供膳的户部。
但她没急着收。
银账堆在地上,小锦鲤一页没翻。
她在等。
盐道银库的钥匙,还没送来。
她要的不是账本。
是钥匙。
盐道银库,户部的命根子,全国膳银的命根子,谁给她钥匙,谁活。
谁不交钥匙,谁断命。
这一天,皇城外面也知道了。
慈安宫不仅是管饭的。
是管命的。
盐银账归了谁,谁就是朝廷。
慈安宫,就是朝廷。
钥匙送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
不是户部尚书送的,也不是东宫送的。
是盐道总督亲自拿着。
人没敢进宫门,跪在慈安宫门口,双手捧着那串黑漆钥匙,跪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有人去通报。
小锦鲤坐在炕上,膝头摊着那本一直没翻的盐道账册。东厂的人跪在门外候着,李全低着头,不敢出声。
钥匙被端进来的时候,她只是看了一眼,没动。
盐道总督跪在门口,额头磕出血,话一句没敢多说,只是把那串钥匙高举着,像捧着人头。
盐道的命,递过来了。
钥匙是旧的,被汗泡得发黑,漆面掉了几块,沉甸甸的一串,谁都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库钥匙,这是全国的盐银命脉。
小锦鲤没吭声,伸手把那串钥匙拿过来,放在账册上。
她把账册推开。
“以后盐道银库,归慈安宫。”
没有多一句废话。
东厂的人跪倒了。
盐道总督整个人趴在地上,没敢抬头。
户部彻底断了念想。
盐权归了慈安宫。
不是借,不是暂管。
是归。
从那天起,全国的盐道变了路,漕运改了账,地方银库不再对户部报账了,全部划归慈安宫。
盐银入慈安,库钥匙归慈安。
银和命,一起交了。
户部不是不想抗。
他们试过。
但账册一烧,银不认,盐道断供,整座皇城就能断饭,地方官一日供不上银,自己先被饿死。
他们只能认。
连跪都得抢着跪。
那天下午,盐道总督跪在慈安宫外三炷香,小锦鲤才让人收了钥匙。
收完,她直接让东厂去开库。
盐银先送进宫来十车。
她亲自验了。
不是要银子。
是要命。
她坐在那堆盐银前,什么都没说,只让东厂的人跪在她面前,把银子一箱箱摞起来。
她一边看,一边点。
没人敢抬头。
盐道银入慈安宫的第一天,账房里静得可怕。
没人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