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用的膳银,原来是御前拨的。现在御前自己没银子了,东宫要想吃饭,只能找慈安宫领。
太子撑了一夜,没银子进账,灶不开。慢慢盖账的六岁女孩子。
从梦界开始,她就不按规矩来。
现在她不需要梦。
户部那边认了之后,银票送进慈安宫成了规矩。
每天早上,东厂的人拿着刀守在户部库房外,账房的老人亲自领着账头排着队,把银票抬进宫门。到了慈安宫,进了账房,再没人敢废话。银子递过去,小锦鲤在账本上慢慢写上“到账”两个字,红章一盖,银票就归了她。
她收得稳。
户部交得快。
没人敢慢。
原本还想着观望的户部尚书,这时候是连夜抄了全部膳银账送来,户部膳房账也主动塞进了慈安宫。银票认账,户部的人跪了。
但这不是结束。
户部认了膳银账,可全国的盐道、粮道、漕运,原本都归地方银库管理。这才是外廷财政的命脉。
银票只是权力的表面。
盐铁,才是底子。
小锦鲤坐在慈安宫账房那张炕桌前,看着送来的盐道账册,翻得很慢。
这是第一份外廷账。
不是宫里的。
是户部调来的地方税账。
是全国盐道的命。
盐,就是命。
她翻了半宿,翻清楚了。账册里,全是漏洞。该到账的银子不见了,收上来的盐,账上没写,银子没进库房。
她没喊人。
也没发火。
只是把账册摊开,让东厂的人看清楚。
然后,她一句话没多说,把那本盐道总账从头撕成了两半。
当场塞进火盆。
烧光了。
户部的人当场跪了。
她没问他们谁贪了,没问银子去哪了。
她只做了一件事——把盐道总账从账房里抹掉。
账烧了,银子不认了。
全国的盐道,从那一刻起,成了白账。
盐道没账,盐道没命。
第二天,户部的人疯了。
盐道银没了,谁供膳?
盐银是朝廷膳银命根子。
没盐,没人吃饭。
户部尚书跪在慈安宫门口一整天,嗓子哑了,没人搭理。东厂的人站在门口,刀不动,账停了。没膳银,宫里不熬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