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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裴澈平静开口承认。。
裴远山这下是真的气疯了:“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有疯。”
裴澈却只是用一种几乎执拗的眼神看着他。
“是你们说的,说军方不能向外部人透露消息。那如果我变成内部人员了,是不是就可以让我去找沈知晚?”
此时的裴澈真的是想清楚了很多。
自从父亲告诉他,沈知晚的父亲其实很早就去世之后,他就到处去调查。
可他越调查越心灰意冷——
父亲说的竟然是真的。沈知晚的父亲在她五岁那年就得病去世了。
也就是说,沈知晚在登上直升飞机前最后跟他说的那一段话,根本就是谎言。
她五年前抛弃他,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去世。
只是嫌贫爱富。
虽然心里早已看透了沈知晚是怎样的人,可被她亲手给过希望,再狠狠撕碎,这种被捧上高空又摔下谷底的感觉,才真正让裴澈恼怒。
这些天,他和兄弟们去喝酒,可无论多少酒精麻木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沈知晚的过去。
他想起他们恋爱的那三年。
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医学院学生,每天泡在图书馆里努力念书。
难得放假,她就去打工挣钱,像个小账奴一样每天认真计算手机银行上的变化。
有时甚至为了几张打折券,能研究大半天。
从小锦衣玉食的裴澈总是不解:“你不觉得累吗?”
沈知晚却笑得灿烂:“不累呀,我就想多挣点钱,然后养着你。”
她的笑容,裴澈至今都忘不了。
他记得她笑得多好看。
也记得他们在一起多快乐。
沈知晚的一切,已经像肿瘤一样长进了他的骨血,越是想反抗,越是无处可逃。
直到昨晚,听见骆海晨羞辱沈知晚的时候,他压抑的情感终于彻底爆发。
他狠狠出手教训了骆海晨。
而在动手的那一刻,他也终于明白——
他放不下沈知晚。
哪怕她爱慕虚荣,哪怕她满口谎言,他都放不下。
裴澈抬起头,冷冷地看着眼前愤怒的父亲,一字一句,仿佛既是对裴远山说,却更是对自己说。
“她爱慕虚荣,那我给她足够多的钱,让她不会再去找别人。
“她满口谎言骗我,我就心甘情愿被骗。只要她愿意回来,就算她骗我一辈子也行!”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裴远山彻底暴怒,把手边的东西摔在地上。
“好!你要去找那个女人,那你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吃多少苦头!”
可裴澈只是轻轻举了个躬,毫不犹豫转身离开了家。
直到裴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屋内的助理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裴总,我们难道真的不管少爷?就眼睁睁看着他去入伍吗?战场可不只是军训,是有危险的呀。”
裴远山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
“你去跟军方那边打个招呼,让他们一定照顾好他的安全,绝不能让他有任何危险。”
他顿了顿,眉头紧锁,低声道:“还有——绝对不能让他碰上沈知晚!”
与此同时,南方战地。
沈知晚好不容易从手术室出来。
几个满身伤痕的年轻士兵立刻围了上来,还没开口,沈知晚就笑着安慰:“别担心,阿海已经好多了,脱离了生命危险。”
经过整整十个小时的抢救,她终于把这个叫阿海的男孩——也就是晓宁的哥哥,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士兵们听见这话,个个喜极而泣,带血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沈知晚看着他们,心里一时也有些感触,忍不住跟着笑了。
多好啊。
她当初选择医生这个专业,一方面为了前程。
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了看到病人家属们在病人转危为安时,露出的这种笑容呢?
她刚要张口说什么,一阵眩晕忽然袭来。
她这才想起,为了救阿海,她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休息,也没进食。
眼前一黑,她整个人倒了下去。
“沈医生!”
几个年轻的士兵吓得想要去扶,可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更快一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