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与此同时。
夜色。
整个海城最昂贵的私人会所。
包间里,灯光暧昧,人声喧哗。
裴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单手拿着酒杯。
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冷俊的侧脸,惹得四周无数女人频频侧目,却终究没有人敢靠近。
他身上那股冷意太过强大,生生将所有人隔开。
最后还是与他关系最好的兄弟走过去,一把勾住他肩膀,笑得放肆。
“澈哥,怎么回事?转性了?来这种地方玩,竟然一个都不碰?可别告诉我,你还在为你那个小婶婶伤心吧?”
此话一出,四周不少人哄笑起来。
这些人都是陪着裴澈一起长大的兄弟,当年就是他们与他打赌,让他去追沈知晚。
他们都清楚裴澈与沈知晚的恩怨。
五年前,沈知晚误以为裴澈是穷小子,抛弃他的时候,他们还取笑过。
说裴澈立了裴家大少这一层身份,终归不足以让女人为他死心塌地。
再后来,沈知晚被裴瑾洲带回国,成了他的未婚妻。
这在圈子里更是人尽皆知。
尤其是婚宴上沈知晚闹出的那一场笑话,更让人津津乐道。
不过没人敢真提。
除了眼前这位骆海晨。
骆家与裴家不相上下,他与裴澈又是从小到大的兄弟,多少带着几分较劲。
所以只有他敢把话说得这样露骨。
裴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声吐出一句:“别跟我提她。”
四周的声音顿时安静。
骆海晨依旧笑得放肆。
“哎呦,怎么了裴大少?还生气呢?不就是个爱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人么?婚礼上闹了那么大笑话,现在圈子里谁还敢要她?
“啧啧,就是可惜了她那张脸和身段。要不,反正你们裴家不要她了,不如送我玩玩,我也尝尝你们吃剩——”
话音未落,哐当!
骆海晨的脑袋上猛地砸下一个酒瓶!
“砰”的一声,他的笑戛然而止。
鲜血顺着发丝流下,映得他双眼充满惊惧,不敢置信地摇晃着倒了下去。
“啊——!”
四周女人尖叫声四起。
“骆少!”
全场乱作一团,众人慌忙上前扶起骆海边,抬头惊惧。
裴澈站在那里,手中还攥着碎裂的酒瓶,眼神冷冽得宛若地狱修罗。
阴鸷的气息席卷全场,让所有人噤若寒蝉。
只听见他冷声开口:“敢说沈知晚的人,都该死。”
空气死寂。
所有人眼神里都是骇然与不可置信。
裴澈却已将手里的酒瓶丢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车门被重重关上,裴远山快步走向别墅,脸色铁青。
一进门,他就气得咆哮:“裴彻!你这浑小子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此时的裴远山是真的被气疯了。
今天他突然得到消息——裴彻竟然把骆家那小子骆海晨的脑袋给敲破了。
这可不是小事。
骆家和裴家一直是海城最大的两个家族,关系旗鼓相当,虽有竞争,但更多是合作。
两家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友好。更何况,骆海晨和裴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算得上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可谁想到,裴彻竟为了沈知晚那个女人,把骆家小子打伤了!
这让裴远山如何跟骆家交代?
然而此时,裴彻正坐在沙发上,头上压着一顶棒球帽,神情平静。
他淡淡开口:“他出言羞辱了沈知晚,活该被打。”
“沈知晚!”
裴远山气得快要疯了,怒吼。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吗?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爱慕虚荣、满口谎言的女人!你难道还要为她做到这个份上?除非”
裴远山心头猛地一跳。
难道裴彻已经知道了?
知道五年前沈知晚继父去世的事?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心口一阵发慌。
然而裴彻却缓缓抬起眼,神情依旧平静:“就算她爱慕虚荣又怎么样。”
裴远山愣住:“你说什么?”
裴彻眼底带着一种诡异的冷静,一字一顿。
“就算她爱慕虚荣,就算她满口谎言,我都不在意。只要她是沈知晚。”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裴远山彻底被激怒,上前狠狠甩出一个巴掌,落在裴彻脸上。
随着巴掌落下,裴彻头上的棒球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裴远山顿时愣住——
“你你的头发?”
裴彻那一头原本精心打理的短发,竟然不知何时,剃成了寸头。
裴远山眼睛骤然瞪大,几乎不敢置信。
裴彻却只是平静地开口:“爸,我打算入伍。”
“入伍?”
裴远山愣在原地。
他这个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让他去公司历练一下都不肯,竟然要去入伍当兵?
可下一秒他猛地反应过来什么,脱口而出。
“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去找沈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