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贬官三年:满朝文武求我登基 > 第33章  天子已死,新天将降!

夜,京城。
一道火龙撕开墨色天幕,自紫宸宫方向腾起,直冲云霄。
浓烟如墨蟒翻滚,遮蔽星月,将整座皇城裹进一片猩红的噩梦里。
宫门紧闭,内侍奔走如鼠,外廷却静得诡异——所有人似乎都在等一个不敢说出口的结局。
三百里外,边陲高台。
徐谦忽然抬头,目光直刺南方那片被火光染赤的天空。
他意识深处炸开猩红提示:
【事件确认:刘瑾弑君,伪诏立幼主——国运值+300,反噬仅耳鸣三息】
三息耳鸣,轻得如风吹过枯叶。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唇角竟勾起一丝笑。
“老天,你终于肯动手了。”
云璃自阴影中走出,黑纱覆面,唯有一双眼睛冷如寒潭。
“你早料到了?”
“不是料到。”
徐谦摩挲着腰间匕首,声音低得在自语,“是等。等他们把‘天子’两个字,自己踩进泥里。”
他转身,抬手一挥,声如裂帛:“点烽火七座,传讯三省——天子已死,新天将降!”
云璃瞳孔骤缩,“你要造反?”
“不。”
他摇头,眸光灼灼,“我要让他们自己选出‘天’。”
话音未落,柳莺儿已如鬼魅现身,红衣赤足,银铃无声。
她手中提着一只油布包,打开,是朱砂、硫粉和硝石,还有一小瓶铁锈粉——遇风变赤,遇火生烟。
“按你说的,埋进邻州祭天台地下。”
她声音甜得发腻,眼里却燃着病态的光,“等他们跪着烧香,我们就让地底‘写’字。”
徐谦点头:“要像天罚,不能像人手。”
三日后,邻州祭天台。
巡按御史亲自主祭,三省文武齐聚,香火如海,祷词声震四野。
百姓跪伏一片,祈求朝廷平乱安民,止戈息灾。
就在此时——
祭台中央地面猛然炸裂,赤光冲天,砂石翻涌如沸,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行拼出八个大字:
“洪出边陲,闲定乾坤”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旋即,哭喊如潮。
“天示!天示啊!”有老农扑地叩首,涕泪横流
“洪闲!是洪闲!救世之主降世了!”
人群骚动,跪倒一片,有人磕头磕得额血直流,有人撕衣焚香,更有妇人抱子高呼:“孩子!记住这个名字!是你命里的天!”
巡按御史脸色惨白,怒喝:“荒谬!速速铲除妖言!”
士兵持铲上前,刚触地面,轰然再震!
裂口深处,缓缓升起一瓮白米,瓮盖自开,米粒晶莹,竟在日光下浮出细小篆文:
洪闲赐粮,救厄于七日
“七日前……义营分粮……”有人颤声念出
“那天,真是他……”
“神迹!真是神迹!”
百姓彻底崩溃,伏地痛哭,山呼“洪闲大帝”,声浪滚滚,直冲云霄。
云璃立于高坡,望着这癫狂一幕,声音几不可闻:“你连天都敢伪造。”
徐谦负手而立,风吹衣袂,如执棋者俯瞰棋局。
“不是我造天。”他冷笑
“是他们太久没见真天了。他们信礼法,礼法被刘瑾踩在脚底,他们信皇权,皇帝今夜已成焦尸,他们信清官,可哪个清官救过他们一口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疯狂叩首的百姓。
“当人走投无路,就会跪向任何能给他们希望的东西——哪怕那希望是我埋在地下的药包。”
就在这时,一人如疯魔般冲上祭台。
赵文炳。
他已撕去官袍,披着草席,手持兄长赵右的灵牌,双目赤红,仰天大笑。
“哈哈哈!天降洪闲?天降个屁!我兄饿死殉粮,只为守一纸《礼经》!你们却拿忠臣的命,换一个妖神的名!”
无人理他。
孩童嬉笑跑过“洪”字,一脚踩在朱砂裂痕上。
赵文炳如遭雷击,猛地扑地,抱住那被踩乱的笔画,嘶吼:“别踩!那是我哥的骨灰换的!是他用命守的礼!你们懂什么礼!懂什么忠!”
流民冷漠上前,将他拖走。他仍挣扎着回望,口中喃喃如咒:
“礼崩乐坏……礼崩乐坏……”
徐谦静静看着那一幕,眼中无悲无喜。
这一幕是信仰。也是刀。
是能斩断旧世纲常的神名。
夜归营帐,风雪再起。
徐谦卸甲,正欲提笔修书,忽觉案头有异。
一本新修《流民录》,静静置于烛下。
封面题字,苍劲有力:
洪闲纪元元年
他指尖一顿。
帐帘微动,一道纤影悄然退后三步,无声离去。
烛火轻晃,映出她最后的侧影——洛晚娘。
她没有回头,只唇间逸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如雪落深井:
“姐若在世……”风雪扑打着营帐,烛火在案前摇曳,映得那本《流民录》封面上的“洪闲纪元元年”六个字。
徐谦的手指缓缓抚过封面,指尖触到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意——那是刚写完未干的墨痕,还带着执笔者掌心的温度。
他翻开书页,纸页沙沙作响。
一页页掠过,都是他亲手救下的名字:从饿倒在驿道的母子、被山匪掳走的村姑、到冻死在沟壑里的老卒……
直到翻至“李氏食子”一节,他的动作骤然凝住。
旁注添了一行极小的字,墨色新旧分明,却工整如碑刻:
“其子名李,乃徐氏血脉遗孤。”
帐内死寂。
徐谦盯着那行字,良久未动。
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像一张正在撕裂的面具。
他忽然笑了,笑声极轻,却含着刀锋般的讥诮。
“好啊……晚娘。”
他低声喃喃,虽是对着空气说话,却又像是在审判某个早已预谋多年的局。
“你是想让我,一辈子都活在‘她’的影子里?用她的笔迹,她的仁心,她未竟的愿,把我钉在这条‘救世’的路上,永不得回头?”
他知道洛晚娘的心思。
她从不曾真正信过他这套“利己为先、交易人心”的鬼话。
她敬他能救人,恨他不似姐夫那般“纯粹”。
可她又贪恋他身上那份与亡姐夫相似的影子——那份权势、担当、救万民于水火的可能。
于是她悄悄修史,以亡姐之名,为他立碑,以替身之笔,为他加冕。
不是拥戴,是绑架。
是用一个死去女子的温柔,勒住一个活着枭雄的咽喉。
他合上书,起身走到角落的铁匣前,将《流民录》缓缓锁入其中。
没有烧,没有毁,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他知道,这册子日后必成“圣典”,成为万民口中的“天书”,成为他“洪闲大帝”名号的正统源头。
可笑的是,源头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替身文学。
他坐回案前,指尖轻叩桌面,忽然,猩红文字在意识深处炸开:
【提示:?日后,北狄王亲率三十万骑南下,直扑京师——国运值+800,反噬风险:昏迷,心脉断裂之危】
【成就“新天将立”解锁——可窥探局部人心向背】
徐谦瞳孔微缩,呼吸一顿。
八百国运值!
远超以往任何一次预判。
连刘瑾弑君,也不过三百。
这意味着——大梁气数,已悬于一线。
他缓缓闭眼,脑海中浮现地图:北狄铁骑自阴山裂口南下,十五日可至雁门关,再七日便能饮马黄河。
而此刻的京城,正陷于刘瑾伪诏乱政、幼主垂帘的内斗漩涡,边军调令层层卡压,粮饷拖欠逾年。
“刘瑾以为,杀了皇帝,他就能做天?”徐谦冷笑,提笔蘸墨,在沙盘地图上划出一道猩红直线——从边陲义营,直指皇城。
“可他忘了,真正的天,从来不在紫禁城。”
帐帘忽地一动。
柳莺儿赤足而入,红衣如焰,银铃无声。
她站在阴影里,瞧着如一柄出鞘未尽的刀。
“要动手了?”她问,声音甜得像蜜,眼里却燃着焚世的火。
徐谦吹灭烛火,帐内陷入黑暗。
唯有地图上那道红线,在雪光映照下,横贯山河。
“这一局,”他低语,“我祭的不是忠臣,不是礼法,也不是哪个该死的皇帝。”
风雪呼啸,卷着灰烬拍打帐壁。
“我祭的,是整个大梁的命。”
就在此时,帐外脚步轻响,小哑巴石头悄然立于帘外,手中捧着一封烫金请柬,封面龙飞凤舞:
“沈园赈灾宴——七大边镇豪族联名恭请洪闲老爷共商安民大计。”
徐谦接过,指尖抚过烫金纹路,眸光微闪。
风雪,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