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贬官三年:满朝文武求我登基 > 第32章  将灾祸变成你的王座?

风雪未歇,义营深处却已燃起一豆孤灯。
徐谦坐在案前,看着指尖那枚从京城带出的玉扳指,如今早已磨得发白。
橘子皮在他手中剥落,香气微苦。
“可这不正是这乱世的味道么。”
他一口咬下果肉,酸得眯起眼,却笑得舒展。
“这世道,不就是越苦的东西,越要笑着咽下去?”
柳莺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门口,红衣如血,赤足踩在积雪上竟不留痕。
她单膝跪地,头也不抬:“主上召我?”
“虫群即将过冀州。”徐谦吐出一粒籽,精准落入火盆,噼啪一声炸开
“江南漕粮正往幽州调运,七条官道,我要它们断得干干净净。”
柳莺儿抬眸,眸光如刀:“暗刃十二骑已备,但若朝廷派兵护粮呢?”
徐谦笑了,剥下最后一瓣橘子,慢条斯理塞进嘴里,汁水在唇齿间爆开。
他斜眼看着她,像看一只即将扑向猎物的狐狸:“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兵来了,粮也没了。”
他站起身,踱至地图前,指尖划过冀州咽喉要道:“只劫粮车,不留活口。但每辆车上,都要插上‘洪字旗’。”
“你要他们认你为灾中之主?”云璃的声音从帐外飘入,黑纱覆面,身形如影。
她站在灯影边缘,目光冷冽,“百姓已称你一声‘洪闲老爷’,如今再借天灾立威,是要把灾祸变成你的王座?”
“王?”
徐谦嗤笑一声,将橘子皮揉成一团,随手掷入火中,“我胃口还没大到那般地步。”
他转身,直视云璃:“我只是在告诉所有人——朝廷救不了你们的时候,是谁把米送进了锅里。他们信虫子绕道,还是信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为了那一口饭,把刀递到我手里。”
云璃沉默片刻,忽而冷笑:“那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成了唯一的指望,他们就不会再问你是谁,只会在你倒下时,把你踩进泥里?”
“所以,”徐谦淡淡道,“我才不会倒。”
话音未落,袖中再震。
【预警:天灾扩散,波及三省二十六县】
【国运值+120】
【反噬:左臂剧痛,持续三息】
他猛地攥住左臂,额角渗出冷汗,牙关紧咬,硬生生将一声闷哼咽了回去。
火光映着他扭曲的轮廓,像一头在暗处蛰伏的猛兽。
柳莺儿见此,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徐谦抬手制止。
“没事。”他喘了口气,抹去额汗,竟又笑了
“虫子越多,我的价码就越重。”
不久后,天色骤暗。
虫群自南而来,遮天蔽日,如乌云压境。
所过之处,禾苗尽毁,田地成荒。
百姓哭嚎震野,官府束手无策。
而就在此时,江南漕运接连遇袭——七条官道,无一幸免。
粮车焚毁,押运官兵尽数被杀,唯有一面面“洪”字黑旗插在焦土之上,迎风猎猎。
京中震动。
奏报如雪片飞入紫宸殿,皆言:“洪闲义营所过,蝗不落田。”
更有流民跪于城外,高呼“洪闲老爷显圣,驱虫护粮”,甚至有老农焚香祷告,称夜梦一黑袍男子执旗立于云端,虫群绕行三百里。
刘瑾拍案怒起,抽出佩剑斩断案角:“徐谦!我要把你千刀万剐,悬首城门!”
可话音未落,边关八百里加急突至——北狄集结十万铁骑,陈兵塞外,战鼓已响。
朝堂哗然,主战主和之声再起,剿徐之议,暂被搁置。
而与此同时,碑林之中,赵文炳已守棺三日。
期间未食荤腥,未脱孝衣,雪覆肩头,人如枯木。
他死死抱着那口棺椁,口中喃喃:“兄长清正,岂容奸佞开棺曝骨……徐谦,你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眼前一黑,终于力竭昏倒。
再醒来时,已在徐谦帐中。
炉火正旺,一碗热粥搁在案上,雾气袅袅。
他挣扎欲起,却只觉身体疲软。
徐谦蹲在一旁,手里又剥着一个橘子,笑得像个市井混混:“知道为什么百姓抢着守你哥的棺吗?”
赵文炳闭目不语,脸色惨白如纸。
“因为你哥藏的那三千石粮,本该赈灾。”
徐谦语气轻慢“他没发,我发了。他守规矩,我破规矩。百姓不记得谁忠谁奸,只记得谁给了他们活路。”
他忽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你恨我,是因为我没按你的礼法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哥自己,早就把这礼法,当柴火烧了?”
赵文炳猛地睁眼,眼中血丝密布,嘴唇颤抖:“你……你颠倒黑白!”
“黑白?”
徐谦站起身,负手望外,“这世道早没了黑白,只有饿与不饿。”
他转身,眸光如刀:“你守的不是棺,是幻梦。而我给的,是饭。”
帐外风雪呼啸,帐内沉默如死。
良久,徐谦挥了挥手:“给他粥,别饿死了。我还用得着这张嘴,去骂我。”
夜深。
风停雪歇,月破云出。
云璃悄然步入中军帐,手中握着一份密报,指尖微凉。
她本不该这么晚来见他——可有些事,若不说出口,便要烂在肚子里。
她站在灯下,看着徐谦伏案批阅军情的背影,终于道:
“三省巡按……已秘密结盟。”
“他们联合北境边军五万,定于七日后自三面合围义营,粮草军械皆已齐备,只待一道密令,便要将我们连根拔起。”
帐内寂静如死。
徐谦却没抬头。
他正用小刀削着一支竹签,指尖灵活地转动着。
火光映在他脸上,能看见他嘴角竟缓缓扬起。
“等的就是他们动武。”他轻笑一声,将竹签往案上一掷
“太平年月,他们躲在衙门里写奏折骂我贪官;乱世一至,倒学会联起手来了?挺好,省得我一个个请。”
他提笔蘸墨,动作干脆利落,连写三道密令。
第一道:命柳莺儿率“暗刃”十二骑,潜入敌军主将营帐周边,散布流言——“徐谦乃天授之人,凡举兵相向者,七日内必染疫而亡”。
再于水源附近埋下几具腐尸,伪作瘟疫之兆,务必要让军心先乱。
第二道:召集百余名流民妇孺,尽数换上素缟,怀抱干枯虫尸,于敌营十里外游走哭号,声声泣血:“洪闲老爷救我们!上天发怒,唯有您能挡灾!”
若有士兵靠近查探,便跪地叩首,称昨夜梦见黑袍男子执旗立于云端,言“逆我者虫噬骨,顺我者米满仓”。
第三道最简,只一句:“石头,把这袋米送去敌军主帅帐前,放他案上,不留痕迹。附字条:‘此米避虫,食之者生。’”
小石头默默接过布袋,指尖触到米粒时微微一顿,那米泛着淡淡药香,是义营特制的“安神散”,混着少量致幻草药,无毒,却能让人心神恍惚,夜梦纷乱。
云璃看着那袋米,忽然道:“你不怕他不吃?”
“他会吃。”徐谦冷笑,“人越怕死,越信荒唐事。今天他还能笑骂‘徐谦装神弄鬼’,明天听见营外哭声,后天看见亲兵发疯,大后天自己烧得说胡话——他就会跪着求这袋米,当它是救命仙丹。”
他站起身,踱至帐口,掀帘望外。
雪已停,月破重云,清辉洒落营地。
“我不是要打赢他们。”他缓缓道
“我是要他们自己把自己吓垮。”
不日后,围剿未至。
五万大军屯于三十里外,本该黎明进兵,却迟迟未动。
先是主将暴病,高烧三日不退,呓语不断,只喊“黑旗来了!别烧我家孩子!”军医束手无策,军中顿时流言四起。
继而夜间哨兵频报怪象:营外雪地上有赤足脚印,蜿蜒如蛇,却无来路,更有士卒声称夜半睁眼,见一红衣女子立于帐外,赤足踏雪,银铃不响,只静静盯着他,血雨自她发梢滴落。
人心一乱,号令即崩。
粮草调度错乱,士卒私逃成风,三省巡按彼此猜忌,反指对方通敌。
未及开战,大军已自溃三分。
高台上,云璃望着远处熄灭的烽火与仓皇后撤的军旗,声音冷得像冰:“你不用一刀一箭,就让他们自己吓死了自己。”
徐谦负手而立,披风猎猎,眸光却投向南方——那座深宫九重、权宦盘踞的京城。
“恐惧也是资源。”
他淡淡道,“比粮食还耐储存,比刀剑更易传播。百姓信天,将士畏鬼,官僚贪命——只要让他们觉得,惹我比死还可怕,我就永远立于不败。”
他顿了顿,忽而抬手按住心口。
一道猩红浮现:
【事件确认:宫闱将变,血浸丹墀——倒计时:三日】
【危险等级:极】
【国运值预载:+300】
【反噬强度:待定】
他瞳孔微缩,指尖微微发颤。
风未动,云未起,可他已嗅到——
那场焚尽旧天下的火,快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