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周暮沉的照顾下，林晚很快的出了院。
周家为林晚办理了新的身份，安排了新的住处，新的工作。
这天林晚站在街角咖啡店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疤痕。
三个月过去，那道鞭痕已经淡了许多，像一条褪色的红线缠绕在皮肤上。
街对面，周暮沉正在甜品店里排队。
在这三个月的相处中，林晚渐渐习惯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陪伴。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他皱着眉盯着柜台里的马卡龙，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专注得像在审阅千万合同——明明只是买块蛋糕，却郑重得像在完成什么仪式。
林晚的嘴角不自觉扬起。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进怀里！
“晚晚”
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颤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这个声音让林晚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陆沉舟。
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得她生疼，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就知道你没死我终于找到你了”
林晚猛地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两步。
眼前的男人瘦得几乎脱相，西装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眼底布满血丝。
曾经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凌乱地搭在额前，手里还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机票——从国内到伦敦，十几个航班号被红笔圈了又圈。
“你认错人了。”林晚冷声道。
陆沉舟的瞳孔剧烈收缩：“我怎么可能认错？”他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躲开，“晚晚，我知道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但别说不认识我”
他的声音哽咽得厉害，像是沙漠里濒死的旅人看到海市蜃楼，明知道可能是幻觉，却还是忍不住跪下来乞求。
街灯次第亮起，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晃的光影。
“生气？”林晚突然笑了，眼底却结着冰。
“陆沉舟，你知道流产有多疼吗？知道九十九鞭抽下去是什么感觉吗？”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枪伤，“这一枪，可是你亲手开的。”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踉跄着跪下来，手指颤抖着悬在她伤痕上方，却不敢触碰：“对不起我”
“不需要。”林晚后退一步，整理好衣领，“我现在过得很好。”
陆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家，我会补偿你，我”
“我有老公了。”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得陆沉舟浑身一震。
他摇着头，嘴角扯出扭曲的笑：“不可能，你骗我”
“晚晚，久等了。”
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周暮沉拎着甜品袋走近，在看到陆沉舟的瞬间眼神一凛，立刻站到林晚身侧。
林晚顺势挽住他的手臂，仰头露出甜蜜的笑：“老公，这位先生认错人了。”
陆沉舟的目光死死钉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额角青筋暴起：“晚晚，我才是你的老公，我们是领过结婚证的”
“假的。”林晚打断他，声音轻得像叹息，“陆沉舟，你从来不是我丈夫。”
街角的钟声突然敲响，惊起一群白鸽。
陆沉舟站在纷飞的羽翼中，像座正在崩塌的雕像。
“晚晚，结婚证的事我可以向你解释，等回去以后我就给你补办新的结婚证”
“晚晚，我知道错了”
“你离开以后我才明白，这么多年”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原来，我爱的是你”
林晚望着这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忽然发现心里只剩一片平静。
“可是我不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