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头发疯的母兽,撞开钢铁之心沉重的铁门。
汗臭、血腥、烟草和廉价酒精混合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窒息。
场馆中央,一个被铁丝网包围的八角笼里,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被对手一记凶狠的膝撞顶在腹部,像一袋垃圾般瘫软在地。
而笼边,那个穿着体面西装、神情癫狂地嘶吼着“站起来!钱还没到手,不准倒下!”的人,赫然是我最信任的完美男闺蜜:顾阳。
他的声音扭曲,和我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判若两人。
我像被钉在原地,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手脚冰凉。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人群的狂呼,像潮水般淹没了我,我却什么都听不见,视野里只剩下那刺眼的八角笼,和笼边那个斯文败类的魔鬼。
“路言!”
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冲向铁笼。
所有嘈杂的声音瞬间静止,几十道带着探究、轻蔑和看热闹的目光,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
我扑到笼边,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丝网,指尖被粗糙的金属划破也毫无知觉。
直到这时,我才真正看清那个被打得脸都变形的人,就是我的丈夫。
他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另一只眼睛的眼角也裂开了,血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淌,混着汗水,染红了半边脸。
他听到我的声音,艰难地睁开那只肿成缝的眼睛,努力地聚焦。
当他看清是我时,他眼里仅存的一点光,瞬间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恐慌和绝望。
他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想对我说什么,却猛地弓起身子,吐出一大口混着血丝的唾沫。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顾阳!为什么?!”
我像疯了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摇晃着坚固的铁丝网,指甲断裂,嵌进肉里,鲜血直流。
我死死地盯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顾阳脸色煞白,之前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当场戳穿的慌乱和恶毒。
“茸茸,你你怎么来了?”
他结结巴巴地,试图向我走来,眼神躲闪。
“你听我解释,是他自己要来的,他说他要赚钱给你妈治病”
“放你妈的屁!”
旁边一个同样鼻青脸肿,靠在柱子上喘息的拳手,朝地上啐了一口血沫。
他嘶哑着嗓子,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顾阳,对我骂道:
“是你男人傻!信了这个畜生的话!”
“是他骗路言说这里来钱快,一场一万,结果呢?他妈的你抽走八千!还专门给他安排打法最脏的屠夫!”
拳手指着笼子里那个刚刚把路言打倒的壮汉,眼神里全是鄙夷。
“今天这场,他更是压了重注赌你男人输!”
“就因为他知道你要跟你男人离婚,你男人分心了,没状态了,他好赚这笔黑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