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沈司堰周身气场冰冷,眉宇间带了杀气。
“江叙白,”他一字一顿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阿堰,这是什么人!”沈司堰的母亲双唇颤抖,“你妻子从哪里招来这种不三不四的货色有些不孝子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的阿堰不是这样的孩子,对吧?”
沈司堰闭了闭眼:“母亲,您安静一些。我”
“我跟你走。”顾南乔打断他。
连沈母都愣住了。
她见过这个小模特被接近沈家的样子。脸色苍白,瘦得吓人,手上还缠着纱布。
她一定是在海市过得不好,被虐待得很惨,所以攀上了她儿子这根救命稻草,一定会不管不顾地吸干的。
她生得就是一副妖精模样,怎么怎么会有心肝呢?
“我跟你走,”顾南乔看着江叙白,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把别人放开。江叙白,不要堕落成一个杀人犯,一个疯子。”
“别让别人在背后说你,有娘生没娘教像我一样。”
江叙白被她说得神情颤抖。
顾南乔就要缓缓走向他的时候,被沈司堰一把扣住手腕。
“别去。”沈司堰哑声道。
别去。我来想办法。
顾南乔拍了拍他的手。
不能再拖了。她知道沈司堰会想到办法,可江叙白几乎已经失去理智,再拖下去,沈母会受伤。
顾南乔说:“我不想让你难做。也不想你后悔。”
顾南乔说:“沈司堰,别怕。”
她一步一步向着江叙白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腕:“松手。”
她拉开江叙白颤抖握着刀片的手腕,轻轻将沈母拉到自己身后,慢慢推向了沈司堰。
沈母看着她,满眼愧疚,哑声道:“孩子”
顾南乔轻轻摆了摆手。
她替下了沈母的位置,江叙白红着眼,突然极其用力地抱住她,箍紧了她的腰,牙齿咯咯作响。
顾南乔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她声音轻如耳语:“可是江叙白,你困不住我的。你只会困住你自己。”
江叙白浑身发着抖,埋首在她肩头,曾经凌厉如刀锋一样的少年,几乎要碎成一地粗粝的沙。
她就要跟着江叙白走时,沈司堰在身后低声道:“顾南乔。”
顾南乔回头看他,沈司堰的脸色苍白得像个纸人。
顾南乔笑了:“相信我。”
相信我。我知道怎么让一个人死心。
她要让江叙白从此,再不纠缠。
沈司堰低声道:“把康复医师一起带走。你的手伤口长好之后,还要复健,说不定以后还能做医生的。”
“任何时候,你不想继续了,我的人会马上接到你。”
他对佣人道:“把桌上的丝绒盒子拿过来,给太太带走。”
沈司堰说:“顾南乔,我等你回来。”
一年不行等三年,三年不行等十年,就像从前的那么多年一样。
顾南乔将那个没来得及打开的小盒子藏进口袋。
她没有当着江叙白的面打开那个盒子。
江叙白问:“沈司堰给了你什么?”
顾南乔只冷淡道:“与你无关。”
他也不敢再强迫她。只是一味跟着她,走到哪里都跟着,生怕她跑掉一样。
顾南乔是在飞机上的洗手间里,悄悄打开那个丝绒盒子的。
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金戒指。样式古朴,纹路老旧,却干干净净,闪着温和的光。
顾南乔讶然盯着,片刻后捂住脸,泣不成声。
这是奶奶那一枚戒指。被江念念扔进下水道那一枚。
顾南乔不知道,沈司堰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在海市大海捞针一样,将戒指找了回来。
他不声不响,却待她那样好。
顾南乔将戒指小心收起来,贴身放在心口。
再出来时,精致面容已经看不出一丝痕迹。
却没想到,同一班飞机上,经济舱里传来骚动。
一个他们二人熟悉无比的嗓音,尖声叫了起来:“靳总,您不能这样,你尊重点我哥在这架飞机上,我看到他了!哥,救我,快救我!”
一个女孩被油腻中年人按着大腿,正奋力挣扎。
——江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