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家里佣人不敢进江叙白的书房。
只有江念念可以随意进出。
“对我扔的！”江念念眼神一闪，“我哪见过那么旧那么破、那么寒酸的东西？我看不惯，就扔了！怎么啦！”
江叙白盯着她的表情。
无比确信，江念念看过了盒子里面的内容。
所以才那样咬牙切齿、那样心虚。
他伸出手，几乎是生生将江念念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扔、去、哪、了？”
“叙白，你疯了？！”
“江叙白，把你妹妹放开！”
江父和江夫人大惊失色，一齐扑上来把江叙白拉开。
江念念则是完全吓傻了。
她哥什么时候这样对待过她？
“我再问你一遍，”江叙白的声音和脸色称得上可怕，“扔去哪了？”
“外面那么多垃圾桶，我怎么会记得扔到哪了！”
江念念刚有些战战兢兢，可是一见父母撑腰，又有了底气。
“我还不知道你向学校背刺我呢！”她厉声道，“早知道，我不止要扔那个破盒子，我还应该把你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扔了！”
江叙白盯着她。
他对着江念念，第一次，生出了厌恶的心思。
江夫人看出江叙白脸色不对。
赶紧出来打圆场：
“算了算了，你们才是最亲的人，别为了个外人”
“最亲的人，”江叙白一字一顿重复，突然笑了，“她算我哪门子的亲人？”
他看着江夫人：“她不是你和你前夫的种吗？异父异母，和江家有一分关系吗？”
此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一时冷寂如冰。
江念念圆圆的眼睛瞪着江叙白，难掩慌乱。
江叙白扫过面前这三张目瞪口呆的脸，冷笑一声，咬牙切齿：
“这些年，你们怕我记恨、怕我跟江家离心，让我甚至不知道我母亲的存在”
江叙白看着江父：“爸，你对得起她吗？”
江夫人红着眼圈，突然开始抹眼泪。
“够了！”江父的红木拐杖一捶地，“这件事到此为止！再也不准提”
“你确定？”江叙白一股无名火窜上头顶，“老头儿，我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现在的江氏，你还能指望谁？你这个阔太太，还是你的便宜闺女？”
江叙白盯着江父，眼里几乎显出狠戾。
江氏盈利的产业，现在全握在江叙白手里。
股东们也被他说服，对江叙白的信任，远胜他这个老江总。
更致命的是江叙白生母离世前留好了遗嘱，将自己的全部股份都留给了江叙白。所以江叙白手里的股份，比他们三人加起来都多。
江父回视他半晌，退让似的，闭上了眼：“那你要怎样？”
“你去给我妈扫个墓吧，我已经去过了，你再去道个歉上柱香——别带这两个碍眼的母女，”江叙白冷冷道，“至于她”
江叙白看着江念念，冷冷道：“跟我出去。记不清扔到哪里，就一个垃圾桶一个垃圾桶去翻，把我的东西捡回来。”
江念念失声尖叫：“哥，你疯了？！爸爸，哥哥疯了——”
可是江父闭上眼撇开脸，选择了视而不见。
女儿被养废了，那他也只有儿子能用了。
江念念被江叙白的保镖生生拎了出去，江夫人阻拦不住，冲上去连哭带骂地捶打江父：“老江，你有没有良心！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这样对我女儿”
江父猛地甩开她：“够了！带着个孽种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你还没完没了了！”
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甩开她的力道也大得吓人。
江夫人摔在地毯上，眼中一恨。然后一转头，眼睛盯住了旁边摆设的古董花瓶。
江念念正在垃圾桶旁边哭，无论如何不肯下手去翻。
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江叙白和江念念冲进别墅，就看到江父满头是血倒在血泊中，而江夫人手中拿着碎掉的花瓶，脸色苍白，浑浑噩噩。
“爸爸！妈妈！”江念念不明所以，尖叫着哭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呀！”
江叙白低头看着江父，半晌，却突然笑了。
他嘴角勾起，满眼嘲讽，轻声道：
“看，还是原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