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说完这两句话之后。
此刻陈信的眼眶已经泛红了。
他那枯木一样的手紧紧握着宋寒:“你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没错”
“我的老长官。”
“宋忠义”
“已经很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随着陈信越来越激动。
陈信甚至都有些站不稳身子了。
一旁的雷生也顾不得什么了。
此刻连忙来扶着陈信。
多年之前他就是跟着陈信当秘书,才一步步做到现在的政委的。
“小子!你他妈的好好说!有什么都说出来!”雷生呵斥道。
但就在这个时候。
宋寒缓缓抬眼看向了雷生。
“你,给我闭嘴。”
宋寒的声音不大。
但却极具侮辱性。
雷生面露凶光,但却被陈信再度瞥了一眼。
陈信眼神里没有一点善意。
但转头看向宋寒的时候,不仅眼神变得温柔,说话语气也变了:“孩子,不要管他,你好好说。”
宋寒微微点头。
在所有人注视之下。
宋寒说出来了让陈信彻底泪崩的一句话。
“宋忠义,是我的爷爷。”
唰——!!!
陈信那双眼里的泪花瞬间凝聚成型,眼泪刷刷的流。
宋寒话音落下,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寂静的审讯室里炸开。
“宋忠义是我的爷爷。”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陈信的心口。
他那双布满岁月沟壑的眼睛,瞬间被一种难以置信的的潮水淹没。
浑浊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
此刻整个办公室的时间几乎凝固了。
只剩下一个老人。
那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忠义班长,宋忠义班长”
陈信反手死死攥住宋寒的手腕,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
这一抓像是陈信等了半个多世纪。
他抬起头,泪眼模糊地凝视着宋寒年轻的脸庞。
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宋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像真像啊,这倔劲,当年过封锁线,他挡在我前头,回头吼我狗蛋跟好的时候,就是这眼神”
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硝烟弥漫的岁月。
“狗蛋这名字,的确班长给我取的。”
“那年冬天,冷得骨头缝都结冰。我刚当了童子兵,又瘦又小,连枪都端不稳,缩在战壕里抖得像片叶子。”
“你爷爷,当时是我们的老班长。他看我冻得嘴唇发紫,二话不说,把他那件磨得发亮破棉袄硬套在我身上。”
陈信的眼神空洞地望向宋寒,此刻仿佛穿越了时间。
回到了半个世纪以前。
“他拍着我的脑袋,说小子,以后跟着我,有我在,阎王爷收不走你!”
“他嫌陈狗蛋这名字太贱气,说当兵打仗得有骨气,得有信念!就给我取了‘陈信’”
“他说,信是信义,是信念,是咱们对大夏的信念!”
“从那天起,我就叫陈信了。”
“狗蛋这个名字,只有班长能叫。”
说着说着。
陈信再也绷不住了。
哽咽开口:
“有一次,队伍被打散了,我和班长困在一个弹坑里两天两夜。”
“没吃的,没水喝,鬼子就在几十米外搜山。我饿得眼冒金星,嗓子冒烟。班长”
“班长他怀里一直揣着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炒面疙瘩,那是他攒了好几天都舍不得吃的口粮。”
“他看我实在撑不住了,偷偷掰了一大半塞我嘴里,自己就舔了舔手指头沾的那点沫子”
陈信的声音哽咽得厉害:“我问他,班长你咋办?”
“他说‘龟儿子,老子是铁打的!你快吃,吃饱了有力气,晚上咱摸出去!’
“靠着那半块炒面,我们真熬到了天黑,爬出了包围圈。”
此刻。
现场几乎所有士兵都听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