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阿娘说等伤好就圆房。
今年雨水大,空气都是黏腻的。我的伤迟迟不愈合,连翻身都疼。
拴住每日来送饭换药,一句话也不说。
又过了几天,我的伤口开始化脓。我甚至能闻到有腐臭的味道。和当年杏妮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一日,拴住又来给我换药,我按住了他的手。
“再抹这个,我就死了。你帮我去城里买点解毒消炎的药吧!”
拴住脸色大变,“那,那可不行!巫佬、村长都说了,只能用祖传药粉。若是用别的,就是对神明不敬。别说分钱了,还会把咱们赶出村子。”
眼前的拴柱不再是那个祖神庙挺身而出的勇敢少年。他眼神躲闪,懦弱无能。
“那你想看着我死吗?”
“我不想!可是巫佬说了,谁死都是老天的旨意。”
“我若死了,你就会像二叔一样,辛苦一辈子。再说,我的伤不好也不能圆房。你不想要我吗?”
他看着我慢慢扯动肚兜的带子,喉结起伏不停最后,还是摇摇头。
窝囊的男人!
我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剪刀架在脖子上。
“你不去买,我就死,至少痛快。总比活活烂死强!”
他看着剪刀下溢出的那抹红,哆嗦了半天,终于松口,“我去!我去!”
其实村子里的人可以出去买东西,尤其男人更是自由。有钱,药品也不紧缺。只是没人会为了女人打破规矩,更没人为了女人去冒险。
晚些时候,拴住回来了,带了药。他谨慎的拆了包装,都烧了。
三天后,我背上的伤就有了起色。
我对着镜子看狰狞的背,说不清该恨谁。
明明用简单的药就能保命,可“神”就是不让。
我偷偷的想那这神明是不是不信也罢。
杏妮死的冤!可日后,还会有更多杏妮
伤好后,二叔就催我们圆房。
生娃还是女人的生死关。
那夜,红烛闪闪,拴住拥紧我。我看着他的脊背上疤痕累累,便抓着他的背用力挠,他马上缩紧肌肉。
我疼,他也该疼。
他在我身上驰骋了很久。
“别恨我了。”
他翻身平躺,餍足后的疲累让他说话带了些温柔。
他说他身上的伤是为我受的。
当初我爹娘发现我不见了,就发动全村人找。
阿爹还放话——谁家找我到或给人、或给钱。拴柱正苦于没有姑娘嫁他,一听还有这等好事,立马去告发了我的去向。
只是他没想到,阿爹先给了他一顿鞭子
我问他,“你为啥娶我?”
戏文里的爱情轰轰烈烈,真挚感人。我曾那么渴望过,幻想过。
他诧异道:“你是芽女啊!昨天你阿爹就把村上分的钱给我送了些。有了你,以后咱家年年都能分米分肉。”
“就只是因为这个?”
拴柱脸一红,呼吸急促,又翻身上来。
“还让你给我生个娃子。”
我攀着他,咬着他的肩膀,疼痛令他越发亢奋。
波涛起伏里我只是绞尽脑汁的想——哪种草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