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梵音本就病着,没力气,觉得踹人不解恨,不够狠,又寻了只香炉,举起来要往陆程烨的脑袋上砸。
陆程烨抱着脑袋,爬到萧鸷脚下,抱着他的腿,“姐夫救我!姐夫救我啊——!!!”
萧鸷打他,或许还有顾忌。
皇姐打他,可能真的往死里揍。
萧鸷伸手,将陆梵音拉住,“行了,刚才已经替你打过了。还病着呢,别气着。”
陆梵音气得胸脯起伏,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现在怎么办?
萧鸷本就无法服众,此刻又拿不到玉玺,帝位岌岌可危。
所以,他一定会挖坟开棺!
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必须趁乱,想办法先把玉玺抢回来。
她顺了会儿气,才道:“为今之计,只有开棺了。但那陵寝中,葬的虽然是沈清梦,可她也是悠乐公主的遗孤,身体里流着一半皇室的血。冒然开棺,恐怕会惊扰历代先帝英灵。”
她抬手,搭在萧鸷搁在小桌的手上,“依我之见,开馆之前,还当命钦天监寻个良辰吉日,开坛做法,一来求得历代列祖列宗原谅,二来呈上禅位诏书,以正声名,三来”
她低头,将手抚在小腹上,“将我腹中已孕有你的子嗣一事,昭告天下,也好为我们的大婚做准备。”
如此,萧鸷再拿到玉玺,娶了长公主,便几乎可以十足十地名正言顺,登基为帝。
他的手,反而握住陆梵音的手,脸上线条冷硬,语调有些凉:“阿蛮啊,你会对我这么好,为我想这么多?怎么不敢相信呢?”
陆梵音看了眼地上窝窝囊囊的陆程烨,“你也看见了,他那副德性,我还有什么好争的?与其为他呕心沥血,不如为自己腹中的骨肉,谋一个将来。他死了,我最多不过是加封个大长公主。可将来你若死了,我便是太后”
萧鸷冷厉的面容,听见这种诡异的表白,居然渐渐融化出笑容,“你早能这样想,我们何必互相猜忌,同床异梦?”
陆梵音看着自己的手指,主动穿过他的指间,与他十指交扣。
“是你一直不相信我,而我,待你始终未变。”
当你是狗,你就永远都是狗!
萧鸷拽着她的手,将她拉近,“只要你乖乖留在朕的身边,朕就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打骂,任你驱使,任你当马骑的傻小子。”
他当着陆程烨的面,捧住陆梵音的脸,沉迷地吻她。
三年前暴雨那晚,他也明知这小兔崽子就藏在殿内,却毫无顾忌地要她。
“阿蛮,趁着今夜还没结束”萧鸷的指腹轻捏她的脸,有些迫不及待。
陆梵音却轻轻避开他,“胎儿还未不足三个月,不可。”
她若愿意,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什么人都无所谓。
可她若不愿意,那便谁都不行!
萧鸷眸子打量她的脸,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到底有几分诚意。
“好,朕可以等。”他疼爱地笑,到底还是克制了下来。
陆程烨坐在地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扁着嘴,想哭。
你们俩这种不管对方死活,也不管别人死活的恩爱,算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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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算出来的开棺吉日,在二十日后。
陆梵音掐指一算:好巧。
到时候,端木渊也快该到了。
这几日,碧喜已被萧鸷招进宫来伺候。
陆梵音身边有了可信的人,睡觉安生了许多,病也好得快了些。
萧鸷对朝堂上一众反对自己的老臣,还算怀仁。
他有萧氏的基业在,手中又没有玉玺,事情不到最后一步,并不想做得太绝。
人一旦要脸,就有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