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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理会那些涌入的信息和电话。
我知道,张海德和陈旭想用舆论逼我就范,让我成为那个“为了钱不顾情面”的坏人,从而在道德上占据优势。
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会计的天职,就是让数据说话。
我的那份“情感附加成本”明细表,比任何声泪俱下的长文都有说服力。
每一笔支出,都有日期,有金额,有用途,有备注。
清晰得就像一份审计报告。
很快,风向就变了。
“我靠,这哪是谈恋爱,这是扶贫啊!”
“给男朋友姐姐的孩子交择校费?这姐们是菩萨下凡吗?”
“三年花了快二十万‘附加成本’,再加上欠的七十多万,将近一百万了这男的是金子做的?”
陈旭那篇长文下的评论区,也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等等,我怎么感觉这事有反转?”
“看了女方的表,我沉默了。这要是真的,男的也太不是东西了。”
张海德显然也看到了这些评论,他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再没有之前的镇定自若,只剩下气急败坏。
“宁薇!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毁了陈旭才甘心吗?”
“张叔叔,这话您应该去问问您的好外甥。”我语气平淡,“是他先在网上泼我脏水的。”
“你立刻把那些东西删了!这件事,我们私了!”
“可以。”我说,“还是那句话,钱到位,一切好说。”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急败坏。
他想用体面的方式解决问题,却又不想出血。
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张叔叔,您是个生意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我慢慢地说,“拖得越久,成本越高。我这个人,耐心不太好。”
挂了电话,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旁。
我知道,他们会妥协的。
但在那之前,他们一定会做最后的挣扎。
我等着。
等着他们出最昏的那一招。
这一等,就是三天。
第四天,我接到物业的电话,说我家水管爆了,水漏到了楼下,让我赶紧回去处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家的水路一个月前刚检修过,怎么可能突然爆管?
我立刻请假,飞快地打车回家。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