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
随后，洛予姝又马不停蹄地开拓海外市场，带着产品奔赴一场又一场国际展会，与国外企业正面交锋。
林璐出狱那天，洛予姝让司机去接了，却没亲自去见。
女人站在别墅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看见院子里悠闲荡秋千看书的沈沐沐，突然红了眼。
“沐沐，跟妈妈走好不好？”
她声音发颤。
沈沐沐从秋千上跳下来，往后退了两步，眸子里漾着难言的留恋情绪，可最终，还是说：“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是予姝姐教我的。妈妈，现在到了我选择的时候。”
她顿了顿，“我选予姝姐。”
林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沈沐沐渐渐长开了，眉眼间少了小时候的尖锐，多了几分沉静。
她会在洛予姝加班时泡好护肝茶，会在周末跟着去公司，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看书。
有人问她想不想沈聿安，她会认真的回答，“予姝姐说，想一个人，就要活出他希望的样子，我正在努力。”
她说话的是时候像个小大人，那人就笑。
“怎么老是‘予姝姐说’，你没有自己的话要说吗？”
沈沐沐抬眼，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有啊，你还有别的要问吗？没有的话，我要送客了。”
那人哈哈一笑。“性子倒是跟她很像。”
洛予姝就在一旁，听闻这种话也会跟着笑几声。可笑了一会儿，总会突然沉默下来。
每到这时，沈沐沐都会知道，她是想起那个人了。
第五年春天。
洛予姝将沈氏交给心腹打理，背上背包就出了门。
她又去冰岛看了极光，坐了整夜，她还去了马尔代夫，在沈沐沐曾想去的海豚馆前玩了很久。
她走遍山川，走遍国内外，看遍风景。
最后，她到了一座悬崖边的小海岛，租了间小屋，放下行李住下了。
付珩打过几次电话，她却只回了信息。
“勿念，安好。”
夕阳将海面染成金红色。
洛予姝坐在礁石上，指尖摩挲着脖子上的镯子，感受着海风中咸湿的气息。
她将身边的蛋糕捧在腿上，轻轻闭上眼睛。
今天，是她27岁生日。
洛予姝双手合十，面对夕阳，像祷告一般虔诚。
我许愿，许愿
等洛予姝睁开眼睛时，又一阵海风吹过，替她吹灭了蜡烛。
她笑了笑，正要起身，脚底却晃了晃。
不过她自幼习武，这种程度很轻松稳住身形，可就在她稳住的前一刻，听见了远处一道慌乱的脚步。
在她站稳后，又消失不见了。
洛予姝心底一顿。
然后，她飞快的重新闭上了眼睛，张开了双臂，做出要跳崖的样子。
下一刻，腰身一紧。
她竟被人猛地拽了回去——
没人知道洛予姝此刻的心情，许久不曾紊乱的心脏，此刻疯了一般跳动起来。
她反应很快，紧紧的反手攥紧身后人的手腕，指腹下是温热的皮肤，甚至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然后一寸寸回过头。
夕阳的金光落在那张脸上，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比五年前清瘦了些，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望过来时依旧带着她刻入骨血的熟悉感。
海风突然变得很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在咸湿的空气里。
洛予姝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第一句话该说什么，过了很久，才先开了口。
“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声音被风吹得很散。
沈聿安的手还僵在她腰上，指尖微微发颤，他以为她要想不开，怕得浑身发抖，这才慌了神现身。
他看着她的侧脸，喉间发紧。“工厂爆炸后，我成了植物人。”
洛予姝的睫毛猛地一颤。
“一年前才醒，”他的声音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张砾说，你接手了沈氏，做得很好也说，付珩一直在你身边。”
他顿了顿，漆黑的眸子定在洛予姝脸上，却又移开，下颚线紧绷。
“我怕，你没有原谅我，也怕看见你跟付珩恩爱。与其那样，不如一直记得我，哪怕是恨也比忘了强。”
洛予姝盯着他，突然“扑哧”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