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婚礼结束后,傅商庭一夜间消失了。
梁思茵正帮温景淮整理画廊的宣传册,手机准时播报一条国内的新闻推送:《傅氏总裁被曝与神秘女子共进医院,疑似好事将近》。
配图里,许盈盈穿着病号服,手抚小腹靠在傅商庭怀里,两人身后是妇产科的招牌。
温景淮瞥了一眼屏幕,指尖在画册边缘顿了顿:“想看看吗?”
梁思茵摇摇头,把宣传册叠整齐:“不用,和我没关系。”
她拿起块马卡龙,递到温景淮嘴边,“尝尝?今天一位顾客送来的,听说对方还是法国甜点师呢。”
温景淮咬下一半,看着她眼里的平静,笑了笑:“你倒是看得开。”
“不然呢?”梁思茵舔了舔指尖的糖霜,“难道要冲回去问‘你怎么又有孩子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笑出声。
她想起傅商庭在草坪上崩溃的样子,想起他手里那段揭露真相的视频,只觉得像在看一场拖沓的连续剧,“他一直是这样随心所欲,如果许盈盈真能套牢他的话,说不定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梁思茵伸出大拇指,表扬:“中文学的不错嘛。”
温景淮挺起胸脯,“因为师出名门嘛!”
与此同时,在地球另一边。
远处的落地窗外传来争执声,傅商庭被许盈盈拽着胳膊,脸色铁青地站在雨里,许盈盈的声音尖锐得刺破玻璃:“傅商庭!这是你的孩子!你想让他生下来就没爸爸吗?”
“许盈盈,你当我还是傻子?”傅商庭甩开她的手,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你的孕检报告都是伪造的,医生已经招了!”
“你别再用这招骗我回来了!”
“那又怎么样?”许盈盈突然笑了,从包里掏出支录音笔,“我手里有你当年默许我对付梁思茵的录音,还有你挪用公款填窟窿的证据——你要是不跟我结婚,我就把这些全捅出去,让你在牢里过下半辈子!”
傅商庭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却迟迟没再动。梁思茵和温景淮在直播里看得清楚,当时临走前买通小助理的这个决定简直太明智了。
梁思茵就在想,傅商庭为了一个女秘书就情难自抑。
那她买通他身边不受宠的小助理也是应该的吧?毕竟在对付许盈盈的事情上,他们出奇一致。
温景淮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低声道:“需要我再添一把火吗?我最喜欢拱火了。”
“不用。”梁思茵端起香槟,轻轻晃了晃,“让他们自己表演吧,咱们全当观众。”
雨幕里,许盈盈突然捂着肚子蹲下去,疼得脸色发白:“啊肚子好痛商庭,救救我们的孩子”
傅商庭的脚步顿住,他盯着许盈盈蜷缩的背影,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梁思茵,那时他踩着她的止痛药,骂她装病。
“傅商庭!”许盈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扶我,我就喊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始乱终弃!”
傅商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全变成了冰冷的妥协。他弯腰抱起许盈盈,转身往停车场走,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梁思茵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雨里,轻轻碰了碰温景淮的杯沿:“敬愚蠢的人。”
温景淮笑着与她碰杯:“敬清醒的你。”
午夜睡不着,梁思茵跑到阳台上吹凉。
看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路灯,傅商庭也曾在这样的雨夜里,把她护在伞下,说“以后我便做你遮风挡雨的人”。
那时的雨虽是凉的,但尝起来是甜的。直到后来,撑伞的人换了心思,躲雨的人也找到了新的屋檐。
“在想什么?”温景淮递给她条披肩,遮住她露在外面的肩膀。
“在想。”梁思茵裹紧披肩,往他身边靠了靠,“明天该进些郁金香了,你姐姐说她的朋友们都很喜欢。”
“我也喜欢。”
“等来年春天,我帮你一起种。”
“种各种各样的花朵,我把它们都画下来,等我们七老八十了再拿出来看。”
她和温景淮相视一笑,靠在他健硕的肩膀上安心的睡去。
窗外的风雨,再也吹不进这扇洒满阳光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