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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张,都指向同一个结果
可如果她的眼睛早已经康复,她为什么要作假证明骗他?
明明没有人能比他更希望她能康复。
每一次陪她去医院,他都害怕医生那句“永久性失明,很难逆转”会让她难过,所以总是故作无谓地尽力安慰。
结果
她却是在他面前做戏。
虽然不懂她的动机,但楚尧心里还是不免泛起一阵酸涩。
他把文件整理好放回办公桌上,又随手将桌上那本书压在上面。
刚要离开时,余光忽然瞥见一张夹在书中的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里面的背景却分外眼熟。
他没忍住拿起来看了一眼。
像是透过照片看到了19岁的自己。
那是大一的某个午后,为了赶在闭馆前完成作业,他在画室泡了整整一天,窗外的香樟树影摇摇晃晃,他对着那盆新开的鸢尾花,一笔一画描了又改,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不小心趴在画架上睡着了。
白光闪过,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只看到画室门口逆着光站着的身影,白裙被风掀起一角,她手里拿着相机正对着他。
当时他只有被打扰到的烦躁,抬头瞪了她一眼
原来,是她?
难怪地和她结婚。
她想,老爷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给她安了这门亲事。
她用短短数句话,就轻描淡写地覆盖了惊心动魄的遭遇。
可楚尧却只觉得心脏闷痛,呼吸困难。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话音未落,傅芷怡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笑出了声。
楚尧满脸问号的看着她。
傅芷怡却突然在他耳边低语:“因为我想看看在床上完全放开的阿尧有多迷人,谁知道”
楚尧猛地捂住她的嘴,低斥:“傅芷怡,你知不知羞的?”
耳尖悄然泛起一层薄红。
傅芷怡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随后推着他向身后的门内跌去。
楚尧踩着凌乱的步伐,和傅芷怡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屋内没开灯,但他却能完完全全感受到傅芷怡的存在。
临近比赛前一天,楚尧把自己彻底关进了画室,画稿撕了一张又一张,费稿堆了满地。
临到最后他才终于画出想要的作品,连日来的焦虑和压抑像泄了洪的洪水反扑过来,让他顿感疲倦。
他没注意,一下靠着画架睡着了。
画室门被轻轻推开,傅芷怡迈步走近,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盖到他肩上。
天光从高窗斜斜切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边,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做了个好梦。
他侧头靠着画架,颈侧露出的那颗小痣,和多年前在画室里,他趴在画架上打瞌睡时露出的模样重合了。
那时他刚画完一幅鸢尾花,颜料蹭在鼻尖,她笑着递过纸巾,他不耐烦的抬头瞪她,眼里盛着午后的阳光,亮得晃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