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 第六十章 惊喜

高拱的担忧不无道理。
在他身后不远的队列中,就正有一人死死盯着鄢懋卿,眼中升腾起熊熊妒火。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此前被迫与鄢懋卿“宫门斗殴”的江西进士张裕升。
他虽没有在馆选时选中庶吉士,但却分配去了严嵩执掌的礼部观政。
这顿时又让他坚定的认为此前严嵩对他“三笑留情”并非是自己的错觉,严嵩心中终归是看好他的,只不过他还需要优秀的再明显一些,才能真正走进严嵩心里……
“嘿!文瑞兄,鄢懋卿不过是个庶吉士,便敢乘坐四台官轿,似你这般正直不阿的义士,心中定是已经看不下去了吧?”
旁边一个同在礼部观政的“年兄”碰了碰他的肩膀,扬着眉毛小声道。
“呵呵。”
张裕升回过神来,不由再次想起了那日宫门下“斗殴”的场景,面皮隐隐发烫作痛,又心知这个所谓“年兄”没安好心,于是冷笑了一声反问,
“难道伯清兄决意当众站出来与鄢懋卿当面对质,不如在下助伯清兄一臂之力?”
“怎敢怎敢,在下人轻言微,只是说说而已……”
“年兄”连忙讪笑着摇头退步,不敢再多说什么。
张裕升也不再理他,目光又看向正阳门另外一侧不需排队便可进入的门廊,此刻严嵩正优先穿过门廊进入其中。
“鄢懋卿攀附上了翊国公之后,际遇立刻与从前有了天壤之别。”
“论文采,我黄榜名次远在他之上,他能在馆选时选中庶吉士,定有翊国公暗中相助,说不定文章也是找人代笔;”
“论名望,我虽不是有口皆碑,如今也名不见经传,但却远强于他那过街老鼠一般的名声;”
“论智慧,我乃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他则张扬放纵,四处丢人现眼,早不知遭了多少人嫉恨。”
“我有三胜,他有三败!”
“他能有如此际遇,只不过是赢在了一次机会。”
“如今我何尝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要紧紧抱住严部堂这条大腿,未来还长得很,官场沉浮之间,谁能笑到最后还犹未可知!”
“鄢懋卿……那日的掌掴之仇,待我亲自来报!”
……
一个时辰后。
“严部堂,学生翻阅嘉靖九年修成的《大明集礼》一书,其中有几处不解,可否请严部堂为学生解惑。”
张裕升借助与严家的同乡情谊,捧着大明的官方礼法书籍来到严嵩面前虚心请教。
“哦?且说来听听。”
严嵩很擅长做礼贤下士的姿态,当即平易近人的笑道。
张裕升依提前做好的标记将书籍翻开,指着上面的几列字正色道:
“严部堂请看,此书是当今皇上命三十余名博学鸿儒修成,此处对官员的冠服、车马、器用等各项皆有明确仪注。”
“然则自学生入京以来,却发现众多京城官员并不遵循礼法,甚至还有无品无级的庶吉士公然乘坐只有三品以上文官才可乘坐的四抬银顶官轿。”
“礼乐崩坏至此,学生痛心疾首。”
“学生私以为,严部堂若将此事上疏禀明圣上,既可令皇上与世人明白严部堂深明大义,亦可纠正此等不正之风,还朝堂一片清明,可谓一举两得。”
说完这番话,张裕升心中沾沾自喜。
这回严部堂就该知道我对公务何等仔细,也该知道我对严部堂有一片怎样的赤诚之心了吧?
“?”
然而严嵩将这番话听在耳中,眉头却是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
此人用心何其险恶,竟敢将他当枪来使?!
京官不遵礼法,逾越乘轿标准的事,他何尝不知,皇上又何尝不知?
皇上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事,此人却怂恿他上疏揽事,岂不是欲将他推到所有京官的对立面去?
还有此人故意提到的那什么庶吉士乘坐四抬银顶官轿的事,倒不如直接报上鄢懋卿的名字算了!
鄢懋卿今日乘坐翊国公的官轿,还有翊国公的亲信家仆陪同。
严嵩怎会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摆明了向所有朝廷官员宣示鄢懋卿是他的人,这个人他翊国公保定了,今后谁与鄢懋卿过不去就是与他过不去!
严嵩如今与夏言的斗争本就处于劣势,忙于拉拢郭勋还来不及,又怎敢因为这点小事与他交恶?
甚至严嵩已经开始怀疑,张裕升有没有可能是夏言的人。
不过这种可能性倒是不大,夏言再不济,也不至于蠢的如此清新脱俗……
“言之有理,此事老夫心中已有计较。”
于是严嵩依旧保持着平易近人的笑容,抬手拍了拍张裕升的肩膀:
“你的确是个人才,在仪制司观政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依老夫所见,不如先调去精膳司。”
“谢严部堂!”
张裕升大喜过望,连忙施礼谢恩,谢过之后才忽然察觉哪里不对,怎么会是精膳司?
然而待他反应过来时,严嵩已经渐渐走远。
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对身后的随从道:
“老夫不想再看见这个人,让精膳司郎中安排他去收拾厨余。”
……
接下来的两日,对鄢懋卿来说只能概括为四个字:
无事发生。
除了第一天前去报道,吓到了还不知他肺痨“痊愈”的翰林院师生之外。
之后一切就全部归于平静,没有人为难他,也没有人亲近他,只有偶尔投来的意义不明的复杂目光能够证明他的存在。
而相比鄢懋卿的岁月静好。
太医院院使许绅儿子许诚开设的茯苓堂,却在一夜之间门庭若市。
也不知是谁嘴碎传出的消息,许绅那连肺痨都能药到病除的“不世神医”之名不胫而走。
大部分人没有资格求许绅这个院使诊治,于是茯苓堂就成了病人们争相前往的圣地。
自昨日起,排队的队伍越来越长,如今已经排到了两个胡同之外……
“爹,你说……鄢懋卿究竟算咱们家的小人,还是贵人?”
许诚原本心里还有些埋怨鄢懋卿险些令他们家万劫不复,如今看着与之前相比堪称日进斗金的诊费,心中只剩下了难以言表的复杂。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怎会不知道哪个更好?
“他那日答应痊愈便是咱们家的贵人,还是你爹的救命恩人……不与你说了,神医也是很忙的!”
许绅饭都没吃完就拎着药箱出了门。
如今私下找他诊治的权贵同样不少,二品大员都得稍息排队。
这可都是一个个行走的人脉,如今他在太医院的腰杆都挺直了许多,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不恭恭敬敬与他说话?
……
如此直到第三日。
鄢懋卿刚下馆课就又在正阳门外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张显。
“你今日怎么又来了?”
他已经明确告诉张显自己坐不惯轿子,不用再来接送。
张显似乎也听了进去,昨天下午就没来迎接,今日清早也没来护送。
结果这才过了一天功夫,居然就又带着人来候着了。
“公子,今日不同,今日是翊国公的寿辰,翊国公特意命小人来接公子前去赴宴。”
张显躬身陪着笑道。
鄢懋卿一愣,明明不想送礼却还假惺惺的试探了一句:
“既是寿辰,那我就这么空着手去是不是不太好?”
“怎会是空手,翊国公说了,公子献上的寿礼他已经收下,这是他今年寿辰收到的最贵重、也最喜爱的礼物。”
张显笑的越发讨好,
“翊国公还说了,他也给公子准备了一个惊喜当做还礼,保准让公子喜出望外哩!”
“啊?”
这话倒把鄢懋卿听了个满头问号。
他这会还在想怎么才能逃礼呢,什么时候给郭勋送过寿礼,确定郭勋不是老糊涂,记错了送礼的人?
还有那什么惊喜还礼……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么,就保准能让自己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