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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被带走后,记者们围着张奶奶追问细节。
张奶奶坐在楼道口的台阶上,从菜篮子里拿出个铁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沓信。
“这些都是丫头当年写给我的信。”张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说沈砚之让她捐肝,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同意了,因为沈砚之说会跟她好好过日子。结果呢?手术完第二天,沈砚之就说她卷款跑了,还到处说她的坏话。”
记者们传阅着信,信纸上的字每一笔都写满了对沈砚之的期待。
我看着那些信,突然想起写它们的时候。
那时我躺在病床上,麻药还没退,手止不住地抖,却还是想把心里的话写给张奶奶。
“还有这个。”张奶奶从盒子里拿出个录音笔,“这是丫头当年偷偷录的音,是沈砚之逼她吃打胎药的对话。”
录音笔里传来沈砚之的声音,冰冷又残忍:“许星眠,你必须把这个孩子打了。曼莉也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让她受委屈。”
接着是我的声音,带着哭腔:“沈砚之,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狠心?”沈砚之冷笑,“当年要不是你死缠烂打,我怎么会娶你?曼莉才是我爱的人,你不过是她的替身!”
录音播放完,全场一片哗然。
有记者立刻联系医院,调取我当年的手术记录和孕检报告。
苏曼莉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白,突然捂住肚子蹲下来,痛苦地闷哼:
“曼莉!”张奶奶下意识想上前扶,手伸到半空又停住,想起这女人的所作所为,又把手缩了回去,“你别在这装可怜,丫头当年比你疼一百倍,也没见谁来可怜她!”
苏曼莉额头上渗着冷汗,抬头看向记者,声音微弱却带着刻意的委屈:“我没有装我肝脏疼得厉害,医生说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移植器官,我可能可能撑不过下周了。”
有记者心软,上前问:“苏女士,你真的不知道许星眠的下落吗?当年沈砚之说许星眠卷款潜逃,你有没有见过相关证据?”
苏曼莉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我没见过证据。当年我刚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很多事都是砚之在处理。我只记得许星眠捐肝后,我去icu看她,她还跟我说,希望我能好好跟砚之过日子”
这话一出,人群议论声更大了。
有人开始质疑。
“会不会真是沈砚之瞒着苏女士做了坏事?”
“苏女士看起来不像撒谎的人啊。”
我飘在苏曼莉身边,看着她精准把控眼泪的时机,心里一阵发冷。
她太会装了,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还是这样。
当年我躺在icu,她确实来过,可她说的根本不是这话。
她凑在我耳边,笑着说:“许星眠,谢谢你的肝,砚之以后就是我的了,你这种替身,根本不配留在他身边。”
张奶奶气得浑身发抖,从口袋里掏出药瓶:“你还在撒谎!这药是沈砚之给丫头的打胎药,上面有他的签名!丫头当年怀了孩子,你也怀了,你为了自己的孩子,就眼睁睁看着沈砚之逼她吃药,看着他把她推下台阶!”
苏曼莉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这时,医院的救护车到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把她往车上送。她被抬上担架时,还不忘对着记者喊:“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活下去”
救护车开走后,李警官拿着文件走到张奶奶面前:“张奶奶,我们需要您提供的药瓶和录音笔作为证据,还有许星眠当年的信件,也请您配合交给我们。”
张奶奶点点头,把东西一一递过去:“警官,你们一定要还丫头一个公道!”
“您放心,我们会的。”李警官收好证据,又对记者说,“关于沈砚之和许星眠的案子,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有结果会第一时间公布。”
记者们散去后,张奶奶坐在台阶上,对着空气说叹气。
“丫头,奶奶一定会帮你把真相说出来,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我飘在她身边,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心里一阵发酸。
如果当年我听她的话,不嫁给沈砚之,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