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技侦那边刚才又给柳在溪发来了一份温尽染的备忘录整理文档,事实证明,这个人确实有写日记的习惯。
之前庄雨眠跟她提过一嘴,说是大部分孤儿院的小孩子都会喜欢写日记,因为孤儿院的生活实在是枯燥得没边了,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日子需要很多事情来聊以消遣,写日记就成为了小孩子们最喜欢的方式之一。
大家一有空就会互换日记,分享彼此的心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冲破这层牢笼,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
既然温尽染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想来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落下了这个爱好,哪怕长大之后觉得用纸笔写日记已经成为一件麻烦事了,却也还是会坚持用备忘录记录一些日常。
不过似乎这里面的内容会被温尽染定时清空一部分,现在呈现在柳在溪眼前的,只有近半个月的内容。
不过这也够用了,正是在她被害的正正好好的十五天前,温尽染在备忘录里写到自己去了一家手作馆,那儿搞了活动,根据温尽染写到的内容判断,大概率还进行了一场演讲,温尽染一下午都待在那儿。
柳在溪几乎是忙不迭就去找了席玉求证,结果也确实如她所料,温尽染那天下午就是没来,不过温尽染身为老板,迟到早退是常事,席玉懂她的脾气,自然也就没有多怀疑。
再结合案发现场一系列有关教会的元素,柳在溪确实有在怀疑,说不定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手作馆可能是某个邪教组织。
但是为什么温尽染会去那儿?柳在溪想不明白,这根本不是她能通过现在手上已有的线索可以推敲出来的事情。
她能做的只有再派人下去查,看看最近整个冀州市有没有在搞某种大张旗鼓的活动的手作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庄雨眠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的就是柳在溪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蔫吧了的样子,她不由得笑笑,把手里的奶茶放到桌子上。
柳在溪听出来了来者是庄雨眠,毕竟除了庄雨眠也没人会随便进她的办公室了:“我哪儿还有心思喝啊——总觉得咱跟被人下了套了一样,办这么个案子还一点儿效率没有,也不知道年警官那边怎么样了。”
庄雨眠这会儿比她心态好的多:“有些事也不是咱们现如今能左右得了的了,年警官说了,他已经是目前省厅能调过来的最厉害的主儿了,如果连他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破译芯片,这就证明犯罪嫌疑人背后的那条网比咱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柳在溪按了按眉心:“既然他们选择现在杀了温尽染,要么是他们的计划已经可以准备收盘了,要么就是温尽染撞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他们选择杀人灭口,这样的话,我现在不排除洛宋有可能早就知道温尽染要去的地方是个什么地界,所以才自己选择不出面,这样的话连洛宋下手的动机都有了。”
“你既然这么怀疑他,不如把他现在给放出来,他知道自己被怀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跟上面人通风报信,这样一来,说不定我们还能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
“正有此意,等二十四小时一过就可以让洛宋自由活动了,哪怕通讯设备再发达,他能通过微信或者qq的方式联系主家,但这样势必会留下痕迹,对他日后不利,如果我是他的话,倒不如直接去见面,冒一下这个风险,这样就算被抓到了,也不用担心牵扯出太多。”
庄雨眠皱着眉:“不大可行,万一他起了疑心,说不定就压根不会再去往上联络了,如果他的上层直接安排了他来处理温尽染——想必是已经做好让他赴死的准备了,只能说是姑且一试,跟洛宋打一打心理战术。”
“诶,我有一计,等明儿下午放他出来的时候,我高低要探探他的口风,瞧瞧到底是我太生性多疑了,还是他本身就做贼心虚。”
“好好好,我就知道在溪最聪明了,那现在你是不是应该老老实实吃顿饭然后休息休息了?”
柳在溪伸了个懒腰:“捋一捋思路就是舒坦,有一说一庄雨眠,我有时候对于能认识你这件事超级感激。”
“怎么说?搞得我有点儿受宠若惊了。”
“就是,每次一遇到思路阻塞的事情,跟你稍微讲一讲立马就可以梳顺了,你说庄雨眠,咱俩是不是天生的最佳拍档啊?”
庄雨眠笑笑:“都多大了还这么小孩子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我小呢,论理我才该叫你声姐姐才是。”
柳在溪连忙摆手:“你省省吧,我受不住,诶,话说我最近上网搜到了冀州新开了家饭店,风评挺不错的,怎么样?办完案子去尝尝?”
庄雨眠点点头:“你啊心里就剩下案子了,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今儿个是又不打算回去住了?”
“肯定啊,这种时候咋可能回去,你呢?回不回?”
“柳副队都以身作则了,那我一个小小警员哪儿有不奉陪的道理啊?就是问问能不能蹭一下柳副队的大办公室了。”
他们一般值班的话都会去专门的值班室睡觉,但现在这种情况是手上有案子,值班室自然有别的警员,睡觉的话只能在办公室凑合凑合了。
庄雨眠确实就是个普通警员,和别的警员都呆在一起,只有个小工位,柳在溪和大队长用的是一个办公室,唯一的好处就在于有个大沙发,睡觉特别舒坦。
当然,这是柳在溪一个人睡得情况。
一旦庄雨眠也要加入进来的话,这个问题就复杂化了,沙发很明显挤不下两个人,庄雨眠个子还高,将近一米七五的个头,快比得上那群男的了,想和柳在溪睡在一起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但柳在溪自然不舍得让庄雨眠受委屈,她可从来都不会让庄雨眠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