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心里一哆嗦，心想领导这是想哪去了？
“没没，刁主任不在。”
“刁主任不在，那你在他屋里干什么？”
“我”李治脑子里飞快转着，一时却想不出合适的借口。
“说吧，到底去干啥了？”
“我我去找那份日程表的原始底稿了。”李治看再也圆不下去，干脆说了出来。
“嗯？”沈文强眉头一蹙。
“刁主任把文印室的小胡辞退了，非说是我告的状。”李治说，“所以我想找到那份底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后，你就去偷”
沈文强眼里带着揶揄的笑意。
“嗯”李治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哈哈哈”沈文强忍不住笑起来，“小李，你以为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啊？跟过家家一样，偷偷摸摸干这种事，哈哈。”
李治的脸瞬间红到耳朵根。
“小李，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刁德义堵在屋里怎么办？我这个县长新来的秘书，上班第一天居然去主任办公室偷拿文件。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没没想过，当时脑子一热，就就进去了”
李治摸着脑袋，确实有点后怕。
“好吧，下不为例。那你现在跟我说说，有什么收获呀。”
过了一会，沈文强止住笑声，正色道。
“我在他抽屉里找到了那份日程表的原始底稿，您看！”
李治说着，从口袋掏出那份文稿，小心翼翼展开，递到沈文强手里。
沈文强接过去，接连看了好几遍，脸色越来越暗。
“沈县长，刁德义不是个好东西，他这是在故意整我”
李治小心看了看沈文强的脸。
沈文强沉默着，房间里静得怕人。
“这个刁德义，他还真干得出来！”
突然，沈文强把文稿往桌上一摔，抽出一支香烟，啪的一声用火机点上，猛吸了一大口。
“沈县长”
“我一来，这些人就处处跟我做对，一定要把我赶走才甘心。我自己选个秘书，都碍了他们的眼！欺人太甚！”
一根还在冒着烟的香烟，被沈文强狠狠摁在了烟灰缸里。
李治本想把对刁德义的怨气好好发泄一通，可一看沈文强这副模样，比自己气得还凶，突然不敢说话了。
“小李，你知道吗？农行的专项贷款取消了？”
冷不防的，沈文强冒出一句。
“啊？”李治吃了一惊，“沈县长，您不是说都谈好了，只差签字了吗？”
“对啊，原本是这样。”沈文强说，“我还从省里托了关系。谁知今天下午一见面，陈行长突然改了口风，说是上面有要求，这笔贷款停办了。”
“有啥要求？”
“陈行长只说是行里贷款政策有变动，暂时不对市级以下地方发放项目贷款了。”
“还有这样的规定？”李治不解。
“后来被我再三追问，陈行长才勉强告诉我，是有人跟行里打了招呼，不让办理这笔贷款。”
“是什么人这么厉害？”李治问。
沈文强摇摇头：“陈行长只说是‘有人’，我也不清楚他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不肯说。”
“沈县长，”李治忽然想起来，“贷款黄了，那棚户区改造项目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沈文强摊开手，“只能无限期停工了。”
李治无语。
沈文强也不说话了。他伸手去摸烟，却发现烟盒里面已经空了。
“唉”沈文强叹息一声，将烟盒揉作一团，投进了垃圾筐。
李治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他悄悄拿过桌上那份原始文稿，正打算离开。
这时，沈文强忽然抬起头，声音里有些疲惫：
“小李，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