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治没有跟着去浮山宾馆。他留在了办公室,沈文强让他再熟悉一下工作。
他把整理好的那些文件,收进文件橱。又拿起抹布,将桌椅重新擦拭一遍,这才泡上一杯茶,舒服地倒靠在椅子上。
门口突然人影一晃,露出半张脸来。李治一看,是钱进。
“钱科,大驾光临,有何吩咐?”他赶紧站起来,迎了出去。
钱进朝隔壁的办公室看看:“老大出去了?”
“嗯,”李治点点头,“沈县长去浮山宾馆了。”
“你怎么没去?”
“嗯,沈县长叫我在家。”李治笑了笑。
钱进这才进了屋,又回头看看,轻轻把门关上。
“老兄,你在搞什么名堂?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跟特务对暗号接头一样。”
钱进这一番举动,让李治有点烧脑。
“哎,李秘书,上午你跟沈县长说什么了?”钱进凑到跟前,小声问道。
“说什么了?我,我什么都没说呀。”李治说完,忽地想起来,“哦,你说的是日程表的事吧。”
“嗯。”钱进点点头。
“你跟我说的那个时间是对的,两点半,日程表上弄错了。我找刁主任确认过了。”李治说。
“这我知道,”钱进说,“我问的是,除了这个,你还跟沈县长说了什么?”
“还说了什么?”李治愣住了,挠着头想了想,“别的,没再说什么啊。”
“真的?你没骗我?”钱进不大相信。
“真的,我骗你干嘛?”李治很奇怪。
“可你知道吗?文印室的那个小姑娘今天下午突然被辞退了。”
“哪个小姑娘呀?”李治一怔,一下想起来,“你是说,文印室的那个小胡?”
“就是她,”钱进眉毛跳了跳,“原来你知道啊。”
“我也听刁主任说的。”
“你是不是在沈县长面前告了状,说日程表是小胡打错的?”
“我没有啊,”李治搞不懂了,“我又不认识她,无冤无仇的,我告她状干嘛?吃饱了撑的吗?”
“怎么小胡跟我说,就是你告的状。明明是你自己说错了,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我我真的没有啊。”李治哭笑不得,“要不是听刁主任说,我都不知道咱们办公室有她这么一个人。”
“是吗?”钱进一皱眉,“刁主任说,沈县长把他叫过去,要求把小胡辞退了。而起因,就是你告的状。”
“刁主任真是这么说的?”李治问。
“就是啊,是当着我和好几个同事的面说的,不信你去问。”钱进说,“小胡都急哭了,说她是照着刁主任给的底稿一字一字录入的,怎么会错?要不是我们几个拦着,她非来找你拼命不可。”
“真的不是我说的呀。”李治说,“我刚跟领导说时间搞错了,还没来得及分辩,就没头没脑挨了一顿狠尅。后来刁主任来了,是他自己说是文印室打印时弄错了时间。”
“啊?”钱进摸着后脑勺,不说话了。
“小胡呢?她还在不在?”李治问,“我当面跟她说去!”
“早被他男朋友接走了。”
“哦。”李治忽觉懊丧。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还啥都没干,先把人给得罪了。
有口难辩。
刁德义这个混账东西,真不是个好玩意。
“小胡虽然才中专毕业,却是个挺细心的姑娘,以前从没出过这样的错。”钱进说,“再说了,二和三她还能分不出来?”
“我知道你说的可能没错,但我拿到的日程表上明明是三点半。”
说着话,李治把那张好不容易抚平整的日程表递了过去。
“嗯,”钱进接过去,仔细看了看,一皱眉,“难道是底稿错了?”
“底稿是谁拟的,现在在谁手上?”李治问。
“是我拟的,后来我就给了刁主任。”钱进说着,眼神一顿,“难道是我写错了?”
李治将日程表从他手里拿过来,又看了看。
“我记得清清楚楚,应该不会错啊。”钱进用力拍着脑袋,“当时我还特意看了看,确实是两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