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
那座没有挂牌的四合院，今天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车牌被遮挡，人员一律便装，但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凌厉气息。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公安部的赵东来，安全部的钱峰，外交部的李卫，三位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佬，此刻正襟危坐。
坐在主位上的，是秦老。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份打印出来的，代号为“晨星”的资料，分别推到三人面前。
资料的第一页，是林正宏的照片。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相斯文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个大学教授多过像个国际洗钱专家。
“这个人，就是韩萧同志判断的‘白手套’。”秦老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也是周启明同志准备捅向‘灰袍’的第一刀。”
赵东来是公安部的副部长，主管经济犯罪侦查，他看得最快。
“林正宏，香江籍商人，明面上的身份是‘晨星资本’的创始人。”他用手指敲了敲资料，“这家公司我们盯过，业务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主要做东南亚的艺术品投资和文化交流。”
“都是幌子。”安全部的钱峰接过了话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查了‘晨星’的底层资金结构，它像一个八爪鱼，触手连接着十几个离岸司法管辖区的上百个空壳公司。于正林账本上的那些钱，进去转一圈出来，就成了‘合法’的投资款。”
“洗得很专业。”赵东来评价道。
“问题是，人不在境内。”外交部的李卫皱起了眉头，他最关心的是这个，“资料显示，他常年居住在马国首都，并且和当地上层关系匪不错。想把他弄回来，走正常的司法协助程序，一年都未必有结果。对方很可能会以各种理由拖延，甚至直接拒绝。”
“我们没有一年时间。”秦老打断了他。
“‘灰袍’这张网，每多存在一天，国家就要多流一天的血。”
秦老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东南亚那片区域。
“所以，不能走正常程序。”
“我们要用他们的方式，来对付他们。”
他转过身，看着三位部门负责人。
“我需要你们三个部门，通力合作，执行一次‘拔刺’行动。”
“公安部，提供目标在境外的所有行动轨迹和关系网分析。”
“安全部，派出最顶尖的外勤小组，负责具体执行。”
“外交部，”秦老的目光落在李卫身上，“我需要你们动用一切资源，为这次行动提供便利和掩护。我需要一张外交牌照的车，一个绝对安全的临时中转站，以及，在事后，能够帮我们处理好一切手尾。”
李卫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明白秦老的意思。
这是要在别国境内，秘密绑架一个拥有合法身份的商人。
一旦失手，或者留下任何把柄，引发的外交风波将是灾难性的。
“首长，风险太高了。”他艰难地开口。
“我知道有风险。”秦老看着他，眼神锐利如鹰，“但我们别无选择。”
“赵厅长在济州教堂的遭遇战，你们都看了简报。对方动用的，是经历过战火的专业雇佣兵。这说明什么？”
“说明‘灰袍’这个组织，已经具备了武装性质。他们不是小偷小摸的腐败分子，他们是敌人。”
“对付敌人，就要用战争的手段。”
秦老的话，掷地有声。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明白了。”赵东来第一个打破沉默，“公安部会把林正宏这十年的所有资料，包括他喜欢吃什么菜，有几个情人，全部挖出来，三小时内送到安全部。”
钱峰也点了点头：“‘啄木鸟’有两名队员，正好就在马国轮休。他们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李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