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刘伟的事，就是我的事。听明白了吗？”
光头男盯着那箱子钱，又看了看“王老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混迹江湖多年，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碰都不能碰。
眼前这个男人，属于后者。
“明白。”光头男收起棒球棍，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点钱，放人。”
济州最高档的酒楼，观澜阁。
包厢里，惊魂未定的刘伟端着酒杯，手还在微微发抖。
一桌丰盛的菜肴，他一口都没动。
“王哥，”刘伟的眼眶红了，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今天这事，要不是您我这条腿就没了。”
他站起来，对着王老板深深鞠了一躬。
“您就是我亲哥！以后但凡有任何事，您一句话，我刘伟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
王老板笑着将他按回座位，亲自给他倒满一杯茅台。
“自家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人没事就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伟彻底放下了所有防备，把王老板视作了可以托付性命的恩人。
王老板夹了一筷子鲍鱼放进他碗里，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小刘啊，我一直挺好奇。”
“你那个姑父，我听说，不是咱们省里很大的官吗？”
“你怎么混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扎破了刘伟用酒精勉强维持的自尊。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泛起混杂着屈辱和怨气的潮红。
“王哥，不瞒您说，别提他了！”
刘伟把酒杯重重地墩在桌上。
“他那个人，六亲不认！我去找过他多少次，连门都进不去！在他眼里，我就是个给他丢人的累赘！”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
“要不是看在我姑妈的面子上，他早就不认我这个亲戚了！”
王老板安静地听着，又给他续上一杯酒，像一个最有耐心的听众。
“你姑妈人倒是不错？”
“我姑妈人好啊！”刘伟借着酒劲，打开了话匣子，“她心软，看我可怜，背着我那铁面无私的姑父，没少接济我。”
“哦？她怎么接济你？直接给你钱，你姑父不会发现？”王老板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刘伟打了个酒嗝，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炫耀的神秘感。
“哪能直接给啊。”
“我姑妈她她管着一个什么基金会，叫‘春晖慈善基金会’。”
“有时候，她会从基金会里走账，用什么‘贫困帮扶’、‘助学金’的名义，偷偷塞给我一点。”
“春晖慈善基金会”。
这个名字钻进王老板耳朵里，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韩萧给他的所有资料里，从未出现过这个机构。
他知道，鱼上钩了。
一条全新的，藏在水面之下的线索，被这个烂赌鬼亲口吐了出来。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又给刘伟满上了一杯。
“来，小刘，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咱们兄弟，喝酒。”
包厢外，夜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