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摆在桌面上的，谁也无法拒绝的阳谋。
反对？
就等于承认自己有问题，心虚。
于正林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上。周启明没有给他任何私下博弈的机会，直接把战书拍在了省委常委会的桌子上。
省委一把手书记的目光，适时地落在了于正林身上。
“正林同志，你是常务副省长，分管经济工作，对启明同志的提议，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于正林脸上。
于正林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
他脸上的惊涛骇浪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热情的笑容。
“我完全赞成！启明书记这个提议，提得非常好，非常及时！”
他甚至对着周启明的方向，赞许地点了点头。
“我们鲁东的经济要上新台阶，就必须有一个风清气正的营商环境！对于那些市场的蛀虫，我们不仅要亮剑，还要敢于下狠手！”
他的声音比周启明更有力，姿态比周启明更积极。
“我建议，这个‘清风’行动，不仅要搞，还要大搞！行动要快，力度要大，要立刻成立领导小组，把方案做扎实！必须抓出一批典型案件，公开处理，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他看着周启明，眼神里满是“同志式”的真诚。
“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一看，在省委的坚强领导下，鲁东的天，是他们翻不了的！”
会议室的气氛，因为于正林这番慷慨激昂的表态，瞬间缓和下来。
一把手书记满意地点点头。
“好，看来同志们的意见是统一的。那就这么定了。会后，启明同志和正林同志牵头，尽快拿出一个具体方案来。”
会议结束。
常委们陆续走出会议室。
走廊上，于正林几步赶上，与周启明并肩而行。
“启明书记，”于正林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刚才会议室里的交锋从未发生，“这次的‘清风’行动，看来要辛苦你了。任务重，担子不轻啊。”
周启明也笑了笑，脚步不疾不徐。
“为人民服务，谈不上辛苦。倒是正林省长你这边，经济工作千头万绪，别被这些杂事分心才好。”
“那怎么行。”于正林摆摆手，一脸严肃，“营造好的营商环境，本身就是最重要的经济工作。有什么需要我这边，需要政府部门配合的，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支持，绝不含糊。”
周启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走廊的灯光照亮了他深邃的眼眸。
“一定。我相信，只要我们班子团结一心，就没有清除不了的害群之马。”
于正林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
“对，害群之马，一定要清除干净。一个都不能留。”
两人对视了几秒，又同时笑了起来，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于正林拍了拍周启明的胳膊，转身走向另一边的电梯。
周启明站在原地，看着于正林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公开的战争，已经打响。
从今天起，鲁东省的政商两界，再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