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快。
快到让于正林和他背后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可风险，也同样巨大。
将这样的“黑材料”交给另一派系的高官，等于主动将自己卷入更高层级的派系斗争。
这是官场大忌。
一旦操作不慎，泄露了来源，自己就会从一个反腐的执行者，变成一个玩弄权术的投机者。
借刀杀人，刀也可能割伤自己的手。
韩萧睁开眼，拿起桌上的手机。
他没有犹豫，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说。”秦老的声音传来，苍老，却中气十足。
“秦老，”韩萧的声音很平静，“我跟您请教一个问题。”
“如果，您手上有一把能打死老虎的枪，老虎在林子里。”
“您是选择站在林子外面，瞄准了再开枪。还是选择把枪，交给林子里另一个同样想杀虎的猎人？”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韩萧能听见话筒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和他自己的心跳声。
过了许久，秦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缓慢，而清晰。
“枪，在你的手里。”
“怎么开，什么时候开，你说了算。”
老人顿了顿，补上最后一句话。
“但你要记住，猎人可能会帮你杀了老虎。”
“也可能会用这把枪，连你一起打。”
电话挂断了。
韩萧握着手机，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秦老没有给他答案，却给了他选择的权力，和警告。
许久，他重新打开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将那份报告复制，然后进行二次加密。
第一份，他打开一个极为隐秘的后台程序，通过三重跳板，将文件发送到了一个专属邮箱。
这是通往中央的“王道”。
做完这一切，他将报告的另一个副本，存进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u盘里。
然后，他按下了办公室的内线。
“让张猛来我办公室一趟。”
三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张猛走了进来，身形笔挺，面无表情。
“书记。”
韩萧从抽屉里拿出那个u盘，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推了过去。
“猛子，去一趟省城。”
张猛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u盘上，没有问任何问题。
“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个东西，亲手交到周副书记的司机，或者秘书手上。”韩萧的声音压得很低。
“记住，全程绝对不能暴露身份。东西送到，立刻回来，抹掉所有痕迹。”
“是！”张猛没有丝毫迟疑，上前一步，拿起那个u盘，紧紧攥在手心。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明白了这件东西的分量。
“去吧。”韩萧挥了挥手。
张猛敬了个礼，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像一滴水融入了外面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