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萧的车还没开进项目指挥部的院子，就被一片鼎沸的人声拦住了。
赵立德和林悦几乎是冲在最前面。
“韩书记！”
赵立德的嗓门洪亮，脸上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激动，眼眶甚至有些泛红。
“您可算回来了！”
林悦跟在旁边，手里捏着几份文件，用力得指节都发白了，可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车门打开，韩萧迈步下车。
他还没站稳，就被一群涌上来的项目组成员围住了。
一张张熟悉的脸上，写满了振奋和崇拜。
“韩书记，省里的红头文件比您还快！今天一早就到了！”
“市金融办的周主任亲自送来的，态度那叫一个好！”
“工商银行的王行长，下午就带着团队过来办手续了，第一笔五个亿的贷款，已经到账了！”
“之前那些打退堂鼓的合作方，电话都快把我们这儿打爆了！”
一声声捷报，像爆竹一样在韩萧耳边炸开。
整个指挥部，连同外面工地上重新响起的机器轰鸣声，交织成一首胜利的交响曲。
韩萧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赵立德身上。
“老赵，稳住。”
他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定海神针，让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他拍了拍赵立德的肩膀，越过人群，径直走向办公室。
“所有部门负责人，半小时后开会。让大家把喜悦先收一收，活儿才刚开始。”
众人看着他沉稳的背影，兴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坚定的信念。
韩萧在团队中的威望，经过这一役，已经无人可以撼动。
他自己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窗外重新变得热火朝天的声响，眼神却愈发警惕。
他知道，狮子在发起致命一击前，往往会先退后一步，做出示弱的假象。
桌上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来自京城的加密号码。
韩萧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秦玥清冷又带着一丝轻松的声音。
“恭喜，韩大书记，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消息传得真快。”韩萧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你送来的那份‘礼物’，陆承志已经替你送到纪委了。”
秦玥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
“u盘里的东西，成了压垮董教授的最后一根稻草。昨天下午开的听证会，他被当场带走，暂停一切职务，正式接受组织调查。”
这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拔掉了董教授这颗钉子，就等于斩断了“灰袍”伸向国家智囊机构的一只手。
“他背后那条线上的人，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一个个夹紧了尾巴。短期内，他们不敢再对你的试点项目有任何大动作。”
秦玥继续说道。
“京城这边，你暂时可以放心。”
韩萧沉默了片刻，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灰袍那边呢？有动静吗？”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秦玥的声音重新响起时，那丝轻松已经消失不见，变得凝重起来。
“没有。”
“太平静了，平静得不正常。”
“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