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监，昨天是我冲动了。”他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工人的情绪在那里，我作为主管领导，总要做点什么。”
“理解，理解。”陈浩笑得更开心了，“体制内嘛，都要讲究一个程序正确，一个政治影响。我懂。”
“市政府的规划，也不是不能调整。”韩萧似乎在斟酌用词，“但机床厂几百号工人的安置，是个大问题。如果信达资本能在这方面多承担一些，我想，规划方案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像一个真的在为前途和压力所迫，不得不来妥协的年轻官员。
陈浩的眼中，轻蔑之色一闪而过。
“韩主任，你还是太年轻了。”他摇了摇手指，“云州这点事，算什么？我跟你们省发改委的李副主任一起吃过饭，人家都说，像第一机床厂这种落后产能，就该被市场淘汰。”
“钱，不是问题。”陈浩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韩萧面前，“五十万，算是给韩主任的辛苦费。只要你在规划报告上签个字，后续的职工安置，我们信达保证做得漂漂亮亮，让你在市领导面前有面子。”
韩萧的目光落在支票上，喉结动了一下。
他胸口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一枚毫不起眼的微型录音设备，正闪烁着难以察觉的红光。
“陈总监，真是大手笔。”韩萧的声音有些干涩，“可这事”
“没什么可是的。”陈浩打断了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了许多，“韩主任，实话跟你说，这块地，我们老板要定了。别说你一个规划办主任，就是你们赵书记来了，也挡不住。”
“你只要配合，好处少不了你的。你要是想螳臂当车”
陈浩没有说完，只是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威胁，不言而喻。
谈话结束，陈浩志得意满地走出咖啡馆。
他哼着小曲，按下了车钥匙。
停在路边的黑色奔驰发出一声轻响。
就在他拉开车门的瞬间，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两头沉默的野兽，一前一后，瞬间堵死了奔驰的所有去路。
车门猛地拉开。
张猛带着几个便衣警察，如猛虎下山般扑了过来。
陈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变成了惊恐。
“你们干什么！我是律师！”
他想反抗，却被一个过肩摔狠狠地砸在地上。
张猛一脚踩住他的后背，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
“警察！陈浩，你涉嫌职务侵占、金融诈骗，跟我们走一趟！”
在剧烈的挣扎中，陈浩昂贵的定制衬衫袖口被撕开。
他左手手腕上，一只狰狞的黑色蝎子纹身，暴露在阳光下。
与此同时，另一组人已经控制了他的司机，并开始搜查车辆。
“报告！车里发现一个夹层，里面有多份伪造的合同和另一套身份证明！”
“报告！公文包里发现一部加密卫星电话！”
张猛接过那部造型奇特的电话，翻看了一下。
通话记录里，只有一个被反复拨打的号码，没有任何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