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县衙。萧辰端坐大堂之上,李明远侍立案旁,卷宗摊开。堂下火盆噼啪作响,映照着萧辰如同岩石般冷硬的脸庞。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铁柱像拎小鸡一样将瘫软的周扒皮扔在大堂冰冷的地面上。紧接着,司马羽押着肩头染血、面无人色的“张爷”也走了进来。
萧辰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军弩罪证,落在两个面如死灰的俘虏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人赃并获。很好。”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重压,在大堂内回荡,“周掌柜?张参将?还有那位兵部的大人物这场戏,该收场了。明远,记!”
李明远手中的炭笔,带着铁石般的决心,重重落下。
平清城的天,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被鹰嘴崖的刀,狠狠撕开了一道血色的口子。真正的雷霆,才刚刚开始酝酿。
平清县衙大堂,烛火摇曳,映照着萧辰冷硬如铁的面容。
张参将与周扒皮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李明远侍立案旁,厚实的卷宗摊开,墨迹未干,字字如刀,将“万利货栈”、“府军张参将”、“兵部密约”、“秘宝线索”织成一张指向朝堂深处的铁网。
“张参将,”萧辰的声音比朔风更冷,手指敲击着冰冷桌面,发出沉闷回响,每一下都敲在俘虏心头,“兵部哪位大人物的手,能伸到这苦寒边陲,勾结狼神卫,贩卖军械?
说出来,给你个痛快。”
张参将嘴唇哆嗦,眼神躲闪:“萧大人…下官…下官只是奉命行事…上头…上头水太深…”
“水再深,”萧辰猛地起身,玄色披风带起一股寒风,“也淹不死我这颗钉子!明远!”
“学生在!”李明远立刻应声,炭笔紧握。
“记!府军参将张某,勾结外敌,私贩军械,证据确凿,供认不讳!
然,对幕后主使,语焉不详,心存侥幸!”萧辰目光如电,刺向张参将,“拖下去,好好‘伺候’,撬开他的嘴!周扒皮,押入死牢,严加看管!”
王铁柱狞笑一声,如拎死狗般将二人拖下,惨嚎声迅速消失在回廊深处。
大堂复归死寂,只剩下火盆噼啪声。
萧辰走到窗前,望着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平清城在脚下沉睡,却仿佛能听到无数毒蛇在暗处嘶嘶作响。
“大人,”李明远的声音打破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显沉凝,“此役虽擒获贼首,缴获铁证,然狼神卫主力遁入荒原,其‘屠城’之毒誓犹在耳畔。
平清城防务空虚,民心惶惶,鹰嘴崖堡亦是百废待兴,兵员、粮秣、城防…皆需绸缪。”
他顿了顿,炭笔在粗糙纸页上轻轻一点,留下一个深思的墨点:“学生观古鉴今,乱世存身,首重根基。
鹰嘴崖堡地处要冲,然堡内可垦之地有限,周遭雪岭虽寒,却非绝地。
北麓黑水河沿岸,背风向阳,若能引水筑坝,开垦新田,辅以工分激励,流民归心,不出两年,或可解粮秣之忧,强我根基。”
萧辰转身,目光落在李明远清瘦却坚毅的脸上:“藏锋?屯田?”
“正是!”李明远颔首,眼中闪烁着谋算的光芒,“大人雷霆手段,已震慑宵小,然朝堂之敌隐于幕后,荒原之狼凶残反扑。
此刻若锋芒过盛,恐成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