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翻江倒海,可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那种恐惧的感觉现在都还在,让人难以忘记。
她抬起头,看着远处军区大院的方向,那张因为呕吐而涨得通红的脸上,再没有半分柔弱,只剩下疯狂的怨毒。
“阮文,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你毁了我,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阮文回到陆家时,太阳正挂在西边的屋檐上,将院子里的石榴树都染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
秦岚正拿着把大扫帚,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上本就干净的落叶,嘴里还哼着革命小调,显然心情极好。
看见阮文从外面回来,立刻扔了扫帚迎上去,拉着阮文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见她毫发无损,才松了口气。
“那个孙兰兰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
“没事,阿姨。”阮文摇了摇头,“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烦我了。”
秦岚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再联想到自家儿子今天那番惊天动地的操作,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俩人,一个用刀,一个用脑,都不是省油的灯,凑到一块儿,简直是为民除害。
屋里,陆璟珩正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听到外面的动静,猛地停下脚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阮文走了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探究,带着几分笨拙的紧张,一个目光平静,看不出喜怒。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还是陆璟珩先败下阵来,他挠了挠后脑勺,闷声闷气地开了口:“你你回来了。”
“嗯。”阮文应了一声,没看他,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桌前。
她的心情很奇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不敢看他们。
书桌旁,摆着那只明显变干净的丑兔子。
陆璟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感觉比他在全军比武中拿了第一名,听见首长念他名字时还要激动。
所有的不安和忐忑,在这一刻,都化成了傻乎乎的,咧到耳根的笑。
他觉得自己那颗被冻了一宿的心,像是被放进了温水里,一点点地舒展开来。
晚饭的气氛,和昨天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秦岚还在为白天的战绩兴奋,绘声绘色地跟刚回家的陆老爷子描述陆璟珩手撕连衣裙的英勇事迹。
“爸,你是没瞧见,璟珩拿着那刀,刺啦一下,那叫一个利索!顾青羽那脸,当时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院里那些长舌妇,屁都不敢放一个!”
陆璟珩被亲妈夸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往阮文碗里夹菜,试图堵住秦岚的嘴:“妈,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陆老爷子听完,慢悠悠地呷了口酒,看了自家孙子一眼,又看了看安安静静吃饭的阮文,最后点了点头,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