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胡说!”
孙兰兰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神里带着愤恨,“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婚事,害得我嫁给霍国安那个泥腿子,现在又害得我妈被弄去猪场挑大粪!她就是个毒妇,披着张好看的皮,心比谁都黑!”
她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着顾青羽的脸色,见她脸上那层冰霜有了松动的迹象,又加了一把火。
“顾同志,我听说,你跟陆营长才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要不是她横插一脚,现在陆家的儿媳妇,哪里轮得到她来当!她就是个狐狸精,惯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把陆家人哄得团团转,把陆营长也给迷住了!”
“你闭嘴!”顾青羽厉声呵斥,可那微微颤抖的声线,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戳在了她的痛处。
见状,孙兰兰知道自己赌对了,哭声更大了几分:“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个骗子!她装得柔柔弱弱,其实比谁都有心机,我们都被她骗了,陆营长也被她骗了!”
顾青羽死死地盯着地上这个哭得毫无形象的女人。
她打心底里瞧不上孙兰兰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可她说的那些话,确实是句句深入心肺,让她十分动心。
是啊,阮文一个成分不好的资本家小姐,凭什么?
凭什么一来就能把所有人的心都收买了?
凭什么能打出四十九环?凭什么能治好陆爷爷的病?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除非,她根本就是装的。
顾青羽沉默了许久,久到孙兰兰的哭声都渐渐小了下去,才终于冷冷地开了口。
“哭够了就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孙兰兰抽噎着,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低着头,一副等着发落的模样。
“你的事,我管不着,不过,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装模作样,把别人当傻子耍。”顾青羽抱着胳膊,冷眼看着面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人。
孙兰兰像一条摇着尾巴的狗,急切地想把所有能攻击阮文的话都吐出来。
“顾同志,我跟你说,她那些医术,根本就不是正经路数,神神叨叨的,谁知道是不是害人的巫术!”孙兰兰颠倒黑白,捏造事实,为的就是拉阮文下水。
“巫术?”顾青羽嗤笑一声,眼里的轻蔑更浓了。
这女人,真是上不了台面,连个像样的词都想不出来。
但她抓住了重点。
“那不叫巫术,叫封建糟粕,是没经过科学验证的土方子。”顾青羽慢条斯理地纠正她,脑子里已经飞快地盘算起来,“她不是靠着一手医术,才哄得陆家上下把她当宝贝吗?那咱们就从这儿下手,把她的皮给扒了。”
孙兰兰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顾同志你说得对!我们该怎么办?”
顾青羽扫了她一眼,没回答,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水池边。
几个女人正端着盆有说有笑,其中一个,是住在陆家隔壁的张婶。
张婶有老寒腿的毛病,一到阴雨天就疼得下不了床,整个大院都知道。
前两天,秦岚还跟她念叨,说要让阮文给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