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在大道上快速奔跑,在一个转角出,车夫突然驾驭着马儿转进了一旁的巷子里,后面快速冲上来的马车,来不及停下,径直撞上了路边的树。
马车轰然翻倒在地,马车的河阳郡主摔了七荤八素,安南更是直接被甩了出去,撞在一旁的墙上,当场吐了血。
“郡主,您怎么样?”车夫急切的去查看马车内河阳郡主的情况。
河阳郡主被摔的鼻青脸肿,在车夫的帮助下,从马车内爬出来,刚爬出来,就看到转进巷子的永定侯府马车又转了回来,慢悠悠的从他们身旁驶过。
赵扶莹推开窗子,看了一眼满身狼狈的河阳郡主,神色冷淡又从容,丝毫没有算计了对方的心虚,甚至朝着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河阳郡主盯着马车远去,手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她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她从未如此刻般厌恨赵扶莹,这人就跟魏太后一样恶毒狠辣,冲撞了她的马车不说,还故意算计,让她翻车出丑!
赵扶莹,你且得意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玉竹看到河阳郡主狼狈的姿态,笑眯了眼:“姑娘,您就不怕她去告您的状吗?”
赵扶莹淡淡的笑了笑:“跟谁告状,太后还是永定侯?”
“她自己的车夫驾车不慎翻了车,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玉竹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怎么回事,可若不是姑娘故意挑衅对方,对方也不会失控的驾车来追,更不会因为速度过快而翻倒。
“姑娘好像不喜欢河阳郡主?”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很不喜欢她。”赵扶莹毫不掩饰的说道,“而我相信我的直觉,第一眼就让我讨厌的人,说明此人与我相性不合。”
玉竹顿觉好笑,笑了一会儿道:“奴婢也不喜欢她,总觉得有她在的地方,都没什么好事。”
是啊,有她的地方,都没什么好事!
承恩伯府,她与单凝交好,魏安候府,她与魏雨彤交好,而这两人,一个主动欺负上门,一个几次三番买凶杀她。
若是说这两人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也就认了,但是这两人与她根本没有任何仇恨,但是这两人之间却有一个共同点,与河阳郡主交好。
而河阳郡主的家人都银魏太后而死,她恨毒了魏太后,对于她这个魏太后唯一的血脉之后,只怕也是恨之入骨。
虽说这京都城中恨魏太后的人很多,但是敢光明正大往她面前凑,且与她经历的事情有关联的人,就只有河阳郡主一个。
“玉竹,替我查查她。”赵扶莹低声吩咐道,想知道此人与这些事情有没有关系,查一查就知道了。
“奴婢领命。”
“另外查一查魏安候父女的去向,他们走的匆忙,踪迹应该很难隐藏,想办法探一探魏雨彤的情况。”
若是可以,赵扶莹想亲自跟魏雨彤聊一聊,她总觉得能从魏雨彤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奈何魏安候跑的太快,让她根本没有机会。
马车行至曲江楼的时候,赵扶莹想起老夫人念叨过,曲江楼的八宝醉鸭格外好吃,便让车夫将车停在了曲江楼。
主仆两人刚走进曲江楼,就迎面撞上聂廷桓与人从楼上下来。
聂廷桓看到赵扶莹时,顿时停在了楼梯上,目光直愣愣的看着她,赵扶莹看到聂廷桓时,也有些惊讶。
不久前的聂廷桓还是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今日再见,却发现他清瘦了许多,眉眼间已无往日的春风得意。
难不成柱国公为了让聂廷桓死心,对他下了死手,将人打成了重伤,才会导致他如此清瘦?
“廷桓,怎么不走了?”
聂廷桓回过神来,缓步走下楼梯,一步又一步,可越是靠近,他越觉得脚下似有千斤重,让他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赵扶莹从容的收回目光,转过身去吩咐店小二,替她打包三只八宝醉鸭,又要了两坛杏花酒。
聂廷桓从赵扶莹身边走过时,只觉得心头一阵细密的疼痛,两人错过的瞬间,仿佛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相交。
聂廷桓不明白,她为何能做到如此绝情,他病了这段时日,亲朋好友都来探望,他盼了许久,望了许久,却怎么也盼不来她的身影。
“一共是十两银子。”
“掌柜的,这位姑娘的钱都记我账上。”聂廷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波动。
“姑娘,还不快谢谢聂萧将军”
“多谢将军,不过无功不受禄,这钱还是我自己付吧。”说罢,赵扶莹放下十两银子,与玉竹,一人提酒,一人提食盒,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