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漱金阁添了人后,张氏做事愈发殷勤小心。
催促着工匠,将漱金阁修整完整,原本有些荒芜破败的院子,竟焕发出一丝生机来。
只是原本的琉璃瓦全部换成了普通瓦片,雕廊画柱则是统一用红漆漆面,白墙红柱黑瓦交相映衬,虽少了富贵华丽,却多了一丝大气端庄。
只是施工过程中,玉竹过于活泼好动,打翻了装漆的漆桶,坏了两桶红漆外,还弄坏了好几盆张氏送过来的木樨花。
“玉竹在干什么?”赵扶莹看着玉竹在院子里转悠,这儿摸摸,那里摸摸,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说是看看送来的花草,是否都养活了。”蔓草连忙回到道。
她们五人来漱金阁也有些日子了,对于赵扶莹的脾气已经摸透了,她平日里不会约束她们,待下人也颇为和蔼,到是跟传闻中不太一样。
话语间,便见花菇提着食盒从外面回来,衣衫半湿,神色愧疚,玉竹瞧见她回来,两忙迎上去。
“花菇,怎么去了这么久衣裳怎么湿了,是大厨房那边为难你了吗?”玉竹拉过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心都是擦伤。
“没是是我不小心摔了,把饭菜都弄撒了。”花菇连忙将手藏进袖子中,目光看向赵扶莹居住的主屋阁楼。
“姑娘,饭菜被我打翻了,有些不成样子,还请姑娘责罚。”
“无妨,还能吃。”赵扶莹从阁楼上下来,招呼众人一起用饭,维夏是府中的老人,哪里不明白花菇是被人欺负了。
以往去取饭菜的人都是她,大厨房的人见了她不敢作妖,生怕她告到老夫人的面前去,但是花菇是生面孔。
府中又只有漱金阁进了新人,大厨房的厨娘都是张氏的人,对于张氏最近屡屡因赵扶莹吃亏很是不满,私下为难也是常事。
“姑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路滑,谁都会摔跤,不碍事。”赵扶莹的声音温和又动听,“接下来几日,还是让维夏姐姐去大厨房取膳食吧。”
维夏当即应下,心里却在犯嘀咕,她不可能一直待在漱金阁,等老夫人召她回南山堂,漱金阁的人还是要去大厨房取餐的。
届时,这样的事情,还是会上演,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
维夏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赵扶莹,却见赵扶莹嘴角噙着温和的冷笑,虽然只是一瞬,却让她毛骨悚然。
大厨房那边,有人要倒霉了!
维夏本以为赵扶莹在傍晚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会想办法将这事告知老夫人,让老夫人为她做主,然而赵扶莹却什么都没有说。
甚至,她都不曾去大厨房找任何人的麻烦!这让维夏很是疑惑,以为赵扶莹转性了。
次日一早,到了朝食时间,却不见厨房有烟火,也没有饭菜香,各院前去领吃食,却发现大厨房一个人都没有!
四处一找,全部在茅房里,一个个拉的都虚脱了,别说做饭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掌厨的薛婆子更是因为匆忙跑茅厕摔断了腿,如今整个大厨房乱做一团,各院的丫鬟婆子围在大厨房莫可奈何。
赵扶莹早早便去了南山堂,赖在南山堂用早膳,毕竟南山堂的饮食都是小厨房单独做,不会受大厨房影响。
“祖母,小厨房做的膳食可有剩余的?”
老夫人不解的看向赵扶莹:“这些还不够你吃?”
“我是够了,可我院中的人都还饿着呢,便想着祖母这里若是有剩余的吃食,许上我些,带回去给她们充饥。”
“丫鬟的吃食都是大厨房做,哪里用得上你操心?”
“大厨房的厨娘都病了,今日没有吃食,茹夫人已经请了大夫。”赵扶莹不疾不徐的解释道,“如今,除了祖母的南山堂与茹夫人的院子有饭吃,其他院子的人都饿着呢。”
老夫人当即看向陈嬷嬷:“怎么回事?”
“昨夜大厨房的几个婆子偷吃,吃坏了肚子,折腾了一夜,掌厨的薛婆子急着去茅房,又摔断了腿,茹夫人已经将她院中的厨娘叫去大厨房做饭了,想来很快就能吃上了。”
老夫人气恼的将筷子放下:“大厨房的人是愈发不像样了,偷吃闹肚子也就罢了,还让主子挨饿,乌烟瘴气!”
“祖母息怒,兴许是厨房的婆子做坏了菜舍不得扔,便自己吃了,谁知吃坏了肚子。”
“吃大厨房饭菜的不只是仆妇奴从,还有各院的姑娘、郎君、姨娘,今日是厨房婆子吃坏了肚子,明日还不知道谁会吃出问题!”
老夫人看向陈嬷嬷:“将大厨房的厨娘全部辞了,你亲自去一趟九品阁,让他们送一批厨娘过来。”
陈嬷嬷当即应下:“老夫人,大厨房其他厨娘倒好说,但是掌勺的薛婆子,乃是茹夫人娘家的人,也要辞了吗?”
“她掌管厨房,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没有打杀了已经是看她颜面了,扶莹的回归宴在即,又逢腊八,来往的宾客都是达官贵族,若是食物出了问题,侯府吃罪不起!”
“奴婢马上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