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致的情绪冲击，让他那片刚刚修复的精神海，再次崩裂。
“林枫！”
苏晚晴再也顾不上恐惧，冲上去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怎么样？别吓我！”
林枫摆了摆手，推开了她。
他缓缓地直起身，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他那双空洞的，像是黑洞一样的眼睛里，终于重新燃起了一点光。
那不是理智的光。
那是，被点燃的，复仇的火焰。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按着。
苏晚晴看到，他调出的，是秦伯的号码。
她松了口气，只要他还知道找人，那就说明，他还没有被仇恨彻底吞噬。
可她错了。
电话接通了。
林枫甚至没有给秦伯开口的机会。
“我在幼儿园里，弄死了一个神谕会的‘主教’，叫方慧。”
他的声音，冰冷，平稳，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像是在陈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电话那头，秦伯的声音明显一滞，似乎被这个消息震得不轻。
“什么？你”
“我还见到了归一会的‘影蛇’，跟她谈了一笔生意。”
林枫继续说着，完全无视了秦伯的震惊。
“她给了我一份情报，江南地区，三十七个神谕会据点。我马上发给你。”
“林枫，你到底想干什么！你”
秦伯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严厉的质问。
“从现在开始。”林枫打断了他，一字一顿。
“这三十七个据点，我要一个一个地，把它们，从地图上抹掉。”
“你，还有武道盟，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给我擦屁股。”
狂妄。
嚣张。
这已经不是商量，甚至不是要求。
这是命令。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苏晚晴都能想象到，秦伯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林枫！”
良久，秦伯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里面，压抑着火山爆发般的怒火。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武道盟当成什么了？你把你自”
“十五年前。”
林枫再一次，冷漠地打断了他。
他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心底，却从来不敢去触碰的问题。
“我父母的那场车祸，你们武道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这个问题，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电话两端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这一次，电话那头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漫长。
也更加，沉重。
苏晚晴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到了谷底。
她看着林枫的侧脸，那张脸上，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温度，也彻底消失了。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很好。”
林枫轻声说。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再看苏晚晴一眼，转身，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
苏晚晴在他身后，急切地问。
林枫没有回头。
“去杀人。”
他的声音，飘散在空气里，像冬日里最冷的寒风。
“从第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