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上有几处烫伤。
尽管成年累月却依旧能看到皮肤纹理褶皱。
“五岁那年,我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裙子,你把我关到小黑屋,用烟头按在我手臂,对外撒谎说是我自己弄伤。”
“七岁时,你跟父亲吵架,把怒火发泄到我身上,用美工刀划烂我的小腿,说是我自己玩刀具。”
“哦,还是四岁的时候,你想把我推到后院的泳池里淹死,我命大,被家里养的狗拖上来了,不过那条狗被你的人勒死了。”
傅震脸色大变,“好了,不要说了。”
毕竟是家丑,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揭开。
但傅震没想到,杜明佩会这么心狠。
“怎么,戳你肺管子了,听到真话就要变身?”傅京淮眯了眯眼。
傅震气的心疼,顾忌着还有外人在,没多说,“我跟你们一起去,这件事,我也得了解一下。”
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警员也不好继续听,带着杜明佩便出了门。
临走,杜明佩没忍住,狠狠地瞪了眼傅京淮。
“受伤怎么不告诉我?”傅震没有立即走。
他作为父亲,的确失职,这些年也一直想修复父子之间的隔阂,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儿子打小就受了这么多委屈。
傅震看着傅京淮无所谓的神态,心中酸涩。
“小时候的我傻逼,以为你能做个合格的父亲,结果你连丈夫都做不好,又怎么会爱自己的孩子。”傅京淮嗤笑。
傅震听他语气,更加难受。
二十多年前,确实太年轻,事业心为重,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也错失了很多京淮幼年的人生经历。
“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傅震要在事情扩大之前,赶去警局,不然杜家知道不会善罢甘休。
傅京淮表情丝毫没变,他给盛安打了个电话,“通知法务部,所有涉案的人全部给我送进监狱。”
盛安犹豫,“夫人也要送进去吗?”
“你要是没有聋,就知道所有是什么意思,不惜一切代价。”
谁来都不好使。
有了这句话,盛安就敢放开手脚的大干一场了。
接着,傅京淮就给乔南夕发信息,但半个小时过去,无论发多少条,那边都没有回复。
电话打不通,信息不回,脾气是越来越硬了。
傅京淮烦躁不已,起身回了怡景园。
赵姐看到他,赶忙告诉他,“安安忽然不愿意喝奶,怎么哄都不行,就一直待在监控前,好像是在找太太,先生,你跟太太打个电话让她对着监控说几句话。”
傅京淮也看到了。
猫崽子通人性,嗅到了两人吵架的氛围,不安的蜷缩在监控前,两只眼睛潮湿,好像哭过。
他特意找了个角度,拍下安安流泪的画面,编辑短信发送给乔南夕。
结果屏幕一直显示转圈圈,最后出现个感叹号。
好,很好,又把他拉黑。
有人咚咚咚跑进来,连鞋都没换,傅京淮回头,看到了岑风。
岑风把手里一张单子递过去,“你看看吧。”
“我有正事,没兴趣。”傅京淮被拉黑,心里不快,走到酒柜边打开一瓶红酒。
岑风深吸口气,“乔南夕的孩子,真的是你的,没有别人,你个傻逼,被人骗了。”
红酒瓶子掉在了地上。
瞬间四分五裂,仿佛鲜红的血,逶迤成小溪。
他一把夺过了报告单,仔细的看,这张单子的孕检人,正是乔南夕,而怀孕周期显示已经有十四周。
傅京淮表情微妙,一股喜悦冲击了整日的颓丧。
“从哪里拿的?”他问。
岑风,“医院系统上重新打印的,我找了人在之前乔南夕保胎过的医院调取了病历,她之前差点流产,就是那次被几个盗窃犯袭击。”
傅京淮猛然想起来。
她确实见了红,他还以为是来了例假。
那个孩子,的确是他的。
“谢了,这个人情,下次你拍纪录片的时候,我多投资。”傅京淮说完,一刻等不及,要去云城,找她问清楚。
岑风提醒,“投个七八个亿,反正你有钱,对了,你最好赶紧给乔老师道个歉,人还怀着你孩子,被你误会,多伤心啊,你就是跪下给人家磕十个八个响头都不为过。”
“磕头?我这辈子只给祖宗磕过头。”傅京淮想了想那种场景,他要是跪在乔南夕面前,不知道那妮子能高傲成什么样。
但他就没跪过?
不止,在床上,甚至不用任何人提醒,膝盖磨破皮也愿意。
“你怎么一脸淫笑,想什么呢?”岑风板正他的脸。
傅京淮拨开他的手,“在想,怎么跪,才能更有力量。”
岑风震惊看着他。
怎么感觉耳朵好像被强奸了。